經是過分充分,絕不會有大的遺漏了。”說著提高聲調道:“然而紀大人的手下,僅僅是兩柱香時間,便搜遍了五千考生,又從中找出了五十名夾帶的考生!”
“而且那些考生的夾帶,並非多麼隱藏,而是袖珍書、寫滿字的坎肩、藏在考籃中的紙團……這些東西如此顯眼,臣絕不相信那些搜檢士兵能看不到,因為臣私人懸賞他們,搜到一個夾帶者,便賞賜他們五兩銀子!臣相信他們絕對會瞪起眼來,不可能漏過這麼顯眼的東西!”
朱棣覺著王賢說的頗有道理,便轉頭看向了紀綱。紀都督冷笑道:“那是因為你區別對待了,本座在搜檢隊伍中的線人說,對那些別省的考生,你命人嚴加搜檢不假!但對浙江和江西的舉子,你卻網開一面了!”說著給了王賢個‘你奈我何’的眼神,冷笑道:“現在王鎮撫知道,為何本座能快速從五千舉子中,找出五十名夾帶者了吧?因為本座是按照考生籍貫尋找的!”
“紀大人又在無中生有了,敢整天在皇上面前信口雌黃,紀大人不說空前絕後,也是當世無兩。”王賢也冷笑連連道:“不妨把你的線人請出來,問問他我在何時跟他說過這種話?本官敢當著皇上面發誓,我要是說過,便讓我被千刀萬剮,子子孫孫為奴為娼!紀都督敢麼?”
“這……”這個年代的人還是很重視誓言的,紀綱見這小子竟逼自己發這種毒誓,不禁變了臉色,但當著皇帝面,他也不敢有遲疑,只好悶聲道:“本座問心無愧,有何不敢?”
“紀大人好膽量,不過我提醒你,人在做天在看,違背誓言老天爺會收你!”王賢獰笑一聲,不再理臉色發白的紀綱,對朱棣道:“皇上,臣絕對沒有說過讓手下對浙江江西舉子網開一面的話,何況臣在入貢院的前一天,剛剛和江西舉子發生衝突,在酒樓打了那胡種,還將其送進了應天府大牢。若非因為紀都督的陷害,臣和胡閣老的樑子是結定了。試問臣憑什麼要對他們網開一面?臣不把他們都攆出貢院,已經是秉公執法了!”
“你那只是做戲,為了掩蓋你們雙方不可告人的關係!”紀綱抗聲道。
“那樣純屬畫蛇添足,”王賢冷冷瞥紀綱一眼,不屑道:“我還沒有那麼弱智。”
第568章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雙方各執一詞,最終誰也沒有讓皇帝徹底相信,反倒把朱棣繞得稀裡糊塗,終於不耐煩的將案子踢給了刑部和都察院,命其一定要‘從重讞獄,不得姑息’……本來是要三法司會審的,但因為大理寺卿還牽扯著齊大柱的案子,沒有審清之前,暫時不宜出任主審,便只好改為兩大總憲會審。
按說以朱棣的性格,光派法司審理是不會放心的,他擔心如今朝中的官吏們朋比結黨層層糾纏,誰和誰也難以分開,劉觀和吳中難免會庇護胡廣和梁潛。但王賢已經把他和紀綱的矛盾,擺到皇帝眼前去了,讓朱棣不得不把錦衣衛鎮撫司排除在案件審理之外,最後指派自己信任的宦官黃偐加入審訊,這才放心。
這對王賢來說,已經是極大的勝利了。因為考題八成是那梁潛洩露出去的,想給他洗白的話,只能把紀綱也拖下水。而紀綱的作法也確實有很大的漏洞,被王賢緊緊抓住‘栽贓陷害’、‘刑訊逼供’兩點,再加上證據不足的致命缺陷,就讓他的話在皇帝眼裡,顯得不那麼可信了。只要能讓皇帝無法馬上決斷孰是孰非,便是給胡廣和梁潛爭取了時間。贛黨那麼大的名氣,要是這樣都沒法應付過去,那死路一條也是理所應當的。
這正是效仿了紀綱一夥在齊大柱案上採取的策略,先將水攪混了,再給所有人身上都塗上泥巴,讓所有人的話顯得都不可信,最後只能是個不了了之的結局……當然能不能是這樣,還得看雙方角力的結果。
不過這就不是王賢該操心的了,反正透過這件事,他發現皇帝對自己還是很信任的,對紀綱說自己向浙江和江西考生網開一面的事情根本不相信……其實紀綱這是一招昏招,紀大人忘記他王賢才年方弱冠,在這個連自個都顧不過來的年紀,那些建立勢力之類的事情,實在太遙遠了。
而皇帝因為對這一點的懷疑,從而懷疑起了紀綱所有的話,紀大人這也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因為皇帝的信任,王賢雖然被要求隨時接受刑部都察院的問話,卻沒有被限制人身自由,也沒有被停職……本來他以為要在貢院裡關上一個月,還擔心北鎮撫司被人乘虛而入,現在才離開三天就能返回,也算因禍得福了。
一離開北苑,王賢便馬不停蹄回衙,當他來到北鎮撫司衙門口時,只見守門的兵士都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