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將臺上,解開領口吹吹風,心思才恢復清明。
“殿下其實應該去北京的。”王賢道:“皇帝身邊光一個楊榮,抵不過趙王等人的讒言。”此楊榮乃內閣學士楊榮,非王賢身邊的山西楊榮。
“可南京更需要我,你也更需要我。”朱瞻基嘆氣道:“誰讓我父親從來不肯招惹是非呢?分身乏術,只能先顧這邊了。”
“其實……殿下回來真的太好了。”王賢笑著看向朱瞻基道:“沒有你給撐腰,我是不敢輕舉妄動的!”
“哈哈。”朱瞻基聞言笑道:“這話真不像你拼命王二郎說出來的。”
“沒法子,形勢比人強。”王賢苦笑道:“誰讓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呢?”
“他們真的已經瘋了麼?”朱瞻基畢竟離京太久,僅從零零散散的情報管中窺豹,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殿下只消親自觀察幾天便知。”王賢嘆氣道:“我判斷漢王和紀綱已經失去在朝堂鬥爭中獲勝的信心,橫下心要魚死網破了。”
“這兩個瘋子!”朱瞻基恨聲道:“我要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可太子殿下和那班文官不這麼想。”王賢鬱悶道:“雙方都已經要你死我活了,卻還想著要不損道義,只肯被動防守,不許我們主動出擊。”
“我父親就是太迷信聖人之言了。”朱瞻基也無奈道:“那些文官一拿孔孟之道說事兒,他就無條件信服。”說著看看王賢:“你沒勸勸他?”
“我能勸的都勸了。”王賢道:“可殿下只許我對付紀綱,不許我對付漢王。”
“……”朱瞻基尋思片刻道:“你別多心,其實這也是我父親對你的愛護。”說著咬牙道:“你只管專心對付紀綱,我那皇叔就交給我來對付!我父親管不著我!”
“只能這樣了。”王賢點點頭道:“不過你要千萬注意安全,我擔心他們會鋌而走險。”
“嗯。”朱瞻基知道王賢在板橋驛的遭遇,自然不會大意,重重點頭道:“這次不同於以往的勾心鬥角,而是一場真正的戰爭,你也要注意安全。”
“是。”王賢頷首沉聲道:“不過被動挨打從來不是我們的風格,我要讓紀綱付出代價!”
“不錯。”朱瞻基道:“我父親對漢王束手束腳,但對紀綱卻沒這個顧慮,你只消放手去做,一切責任我為你承擔。”
“有殿下這句話,我就和他們拼了!”王賢一揮拳道。
今天是放告的日子,應天府衙門外擠滿了告狀的人群。當值的推官光狀紙就收了二百多份,其中多是控告父兄被打死打傷、妻女被****調戲、家產被侵奪霸佔的重案。這些案子,要是放在以前,哪一件都是要重點督辦的案子,但這陣子已經是司空見慣,那李推官一邊心中暗歎,一邊安撫百姓道:
“你說你們慘?還有比你們更慘的。好比十天前,牛家村的一家七口滅門案,通順倉過火案,這些重案要案還在偵破中。得等這些案子破了,才能輪到你們的案子……所以先回去等著吧,到時候自然會傳你們過堂。”
百姓雖然心有不甘,但在李推官連哄帶嚇之下,只好怏怏散去。待人群散了,依然沒挪腳的幾條漢子,便顯得分外扎眼。
“你們怎麼還不走?”李推官邊說邊抬頭,但看清幾人的身形後,卻面色一變道:“幾位是鎮撫司的人吧?”
“北鎮撫司,王賢。”被護在中間的一個漢子,掀起頭上的斗笠,露出一張年輕俊朗的面龐。
“哎呀,是王大人!”王賢來應天府衙不是一天兩天了,李推官自然是認識他的,忙起身相迎道:“快裡面請,下官這就去通報。”
王賢剛進了後衙,便見薛居正迎了出來,忙躬身施禮道:“薛府尹!”
“王大人快裡面請。”大家也算是老交情了,薛居正忙一把扶住,拉著王賢也不進客廳,直接就入了內簽押房。
“回京快一個月了吧?”薛居正親自給王賢斟上茶。
“整一個月了。”王賢接過茶盞輕呷一口,笑道:“上好的雲霧。”
“你還有心情品茶,”薛居正苦笑道:“老夫都快愁死了。”
“我也是苦中作樂。”王賢笑道:“說起愁事來,怕是要薛大人更勝一籌。”
“好,那我就直說了。”薛居正知道王賢不喜歡繞彎子,乾脆直接問道:“現在京城亂成這樣,那些牛鬼蛇神折騰的百姓民不聊生,你管是不管?”
“當然是要管的,不然來這應天府作甚?”王賢正色道:“府尹大人,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