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如此強橫的態度闖入他的王帳,讓他的如意算盤落空不說,還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把他的最後一絲權威也毀掉了。
那五個寶音部的千夫長,還有馬哈木麾下的一眾軍官,全都被王賢渾身四溢的王霸之氣鎮住了,這才是能保護他們的強者!而不是馬哈木那種色厲內荏、只知道窩裡斗的廢柴。
王賢身後的程錚也看的目瞪口呆,他沒想到軍師的王霸之氣已經修煉到如有實質、無堅不摧的地步。當初在婁煩鎮,對劉子進是這樣,現在到了昆都侖,竟然又是這樣,完全用強橫無匹的氣勢碾壓,實在是太霸道了!
只是這樣,是不是也忒冒險了點?萬一對方一時腦熱,來個魚死網破可怎麼收場?
莫問就不會像程錚那樣大驚小怪,他知道王賢雖然膽大包天,但實際上心細如髮,雖然屢屢王霸之氣四射,卻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好比對劉子進,那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卻又有些死腦筋,跟這種人講道理還不如直接來硬的。因為軍師和他有過密切接觸,深知此人重情重義、總是把兄弟放在第一位。所以就算對他不敬,但只要是對他兄弟好,他就會忍耐。
至於這太平,又是另一種情形。王賢可是在馬哈木營中常住過的,深知此人不是馬哈木那樣的梟雄,而是個自私自利,只知道耍陰謀坑人,卻沒有蒙古漢子血性的傢伙。而且來的路上,王賢也和他探討過,太平如今在瓦剌人心中的地位,兩人一直認為,一定是人心大失、岌岌可危的,有鑑於此,王賢才大膽決定,不僅要保住博爾濟吉特的軍隊,還要反過來把瓦剌人吃下。
那麼徹底摧毀太平的威望,就是必要且可行的關鍵一步了!
若是換了馬哈木那個瘋子在此,就算再落魄一百倍,王賢也得客客氣氣陪著小心了……
“你這個騙子已經騙了我們瓦剌人多少次了,當我們這次還會相信麼?!”太平雖然膽小,卻精明的很,他看帳中千夫長們的眼神,就知道若對王賢的詈罵不敢反擊,自己就要徹底完蛋了。是以只能強撐著組織反擊道:“諸位,漢人最是狡詐不過!尤其這個騙子的話更不能相信,我敢說他身後根本沒有所謂的朝廷大軍!一切都是他編出來騙我們的!”
“哈哈哈哈,你們看這個自私鬼,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已經絲毫不顧族人的死活了!”王賢卻哈哈大笑起來道:“本人就是會坑你們,難道會坑寶音、坑自己、還有我剛出生的孩子不成?!”
“是啊。”眾千戶只消一想就明白了,韃靼人大軍壓境,王賢和老婆孩子都在昆都侖,這時候謊報軍情根本沒有意義,那樣就算他能逃過韃靼人的追殺,也會被憤怒的博爾濟吉特人剁成肉泥。
在眾千戶想來,除非王賢瘋了,否則絕沒道理謊報軍情。他們望向太平的目光,已經變得很不善了。尤其是博爾濟吉特部的五個千戶,更是義憤填膺道:“太平,你個狗東西,險些把我們這幾萬人都禍害死!你還有什麼臉坐在上頭!還不快下來!”
“下來!”
“快下來!”
見自己奪權不成,竟要反被奪權。太平額頭青筋突突直跳,刷得抽出腰間彎刀道:“敢在本王的地盤撒野!”
‘刷刷刷!’五個千夫長也抽出刀來!“你已經不配當這個王了!”
“瓦剌族的勇士們,你們豈能坐視自己的族長受辱!”太平一看五打一,馬上呼叫支援。
這話讓瓦剌族的幾個將領神情一陣糾結,一個平素與太平很熱乎的千夫長忙出來打圓場道:“無名的邪火不會燒燬草原,卻可以燒燬草原上的人們。大家都冷靜一下,千萬別衝動。”
“巴圖老哥,你別犯糊塗了!”寶音這邊一個叫把都海的千夫長大聲道:“狼群只尊最強者為頭狼,不會憐憫老糊塗的狼王!否則就會集體走向滅亡!”
這話在王賢幾個聽來,怎麼那麼**裸?但這就是草原民族的思維方式。一下就讓瓦剌部的將領們,再次想到那個在他們心中縈繞許久的問題……太平還適合來領導他們麼?
見一番話說得瓦剌部的人神情掙扎,把都海遞個眼色,那離著太平最近的千夫長,突然上前一步,猛地一刀劈下,太平雖然早有提防,但他整日沉迷酒色,年紀又大了,動作已經根本不上念頭。而且悲哀的是,他身邊明明有自己人,卻也不知是沒反應過來,還是不想動手,竟然也沒有救他……
只見一片雪白匹練劃過,慘叫聲中,一顆頭顱沖天而起,太平頸間的鮮血噴射而出,把寶座後的白虎皮染成了紅色!
說時遲那時快,這一切只是一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