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的灞陵散曲琴譜,極為珍貴,你可不能再送師兄不靠譜了。”
寧缺心想自己拿個琴譜做什麼?魔宗聖女唐小棠現在喊自己小師叔,自己難道還可能在旅途上遇著位聖姑?但他轉念想著這琴譜如果真的珍貴,那應該能賣不少銀子,便毫不猶豫地接了過來。
“琴譜算不什麼譜?靠譜靠譜,你知道靠字何解?靠便是棋之術語,所以靠譜一詞說的便是棋譜。”
五師兄傲然走到眾人中間,帶來了無盡的酸臭味,也不知道已經有多少天沒有洗澡,七師姐忍不住蹙著眉頭嘮叨了兩句,他卻毫不在意。
“爛柯寺又不是什麼龍潭虎穴,哪裡值得吹這般悲涼的曲子,便是悲壯也是可笑,不過那座破寺以棋界典故而名,寺中僧人在棋枰之上的本事著實不差。”
向來不理世事的五師兄,以前所未有的堅毅肯定神情看著寧缺說道:“我與老八在書院裡潛心苦修,竟讓那些僧人僥倖邀得大名,小師弟你此行爛柯,斷不能在棋道弱了書院威名,丟了師兄的老臉。”
話音方落,八師兄抱著厚厚的一堆棋譜走了過來,看著寧缺殷切囑託說道:“小師弟你看我們下棋也看了幾十盤,即便再愚頓,想來境界也要比那些僧人高上不少,只是你平日裡太懶,所以基本功不行,這是二位師兄精心編制的棋譜,在路上不妨多多打譜修行……”
寧缺早就已經傻了,心想這哪裡是哪裡?
便在這時,五師兄把八師兄懷中的棋譜奪了過去,厲聲斥責說道:“愚蠢!這些棋譜給小師弟有有什麼用?”
寧缺大喜,連連點頭說道:“是啊是啊。”
然而他沒有想到,五師兄轉身便把那厚厚一堆棋譜塞給了桑桑。
“桑桑在棋道上的悟性,遠勝小師弟。”
五師兄看著桑桑和言悅色說道:“桑桑,維護書院棋道天下第一這個重任……就交給你了。”
書院在長安城南郊,不用擔心城門關閉的問題,所以為了避暑,直到太陽西斜,夜色將臨的時候,寧缺和桑桑才動身。
看著那輛黑色的馬車漸漸隱入山腰雲霧之中,二師兄的眉頭微微蹙起,總覺得今日的氣氛有些怪異,隱藏著某些自己無法看清楚的事情。
大師兄看著黑色馬車離開,沉默片刻後轉身離開,暮色照在他舊棉襖上,隱隱可以看到一些微塵,似乎棉袖在微微地顫抖。
二師兄回頭望著山道上大師兄的背影,心頭微有所動,追了上
大師兄走的很慢,但不知為何,卻很難被他追到。
大師兄走到草廬時,夕陽將將熄滅。
夜色籠罩山谷,繁星一顆接一顆地出現在黑色天幕之上。
夫子站在草廬外,半佝著身子,眯著一隻眼睛,正對著一個筒狀的鐵製物事在看,不知道鐵筒裡究竟有什麼。
大師兄走到夫子身後,問道:“老師,你在看什麼?”
“我在看星星……嗯,應該說觀星,這樣比較雅。”
夫子示意他過來看看,說道:“這是老六和十三作出來孝敬我的,他們給取了個名字叫觀星鏡,但我先前試了試,星星還是那個星星,不過卻能把遠處的風景放大,拉到近處,我看倒不如見望遠鏡為好。”
大師兄把眼睛湊到鐵筒前看了看,發現確實如老師所說,鐵筒視野裡的星星沒有變大,但如果看遠處星光下的山巒,則會顯得清楚放大很多。
“真是有趣的事物,小師弟懂的事情真多。”
他微笑說道,只是笑容顯得有些憂慮。
夫子望向頭頂夜穹裡的繁星說道:“世間或許有生而知之的人,但沒有無所不知的人,你小師弟懂的事情再多,總有很多事情是不懂的,我也一樣,相傳那七卷天書是昊天意志化形而成,當年我還如你一般是個青衫書生時便能看懂其餘六卷,如今已然垂垂老矣,卻依然還是看不懂和尚在明字捲上留的那些話。”
大師兄誠懇說道:“弟子也看不明白。”
“廢話,為師看不明白的,你又如何看的明白。”
夫子看著他微笑說道:“不過既然看不明白,那便不要日夜煩惱。”
大師兄說道:“如此事由,不得不憂。”
夫子看著他嚴厲說道:“如果這是一個故事,誰也不知道該怎樣發展,你不知我不知世人也不知,那你憑什麼認為故事的結局就一定是那樣?
書院後山所有人都知道,無論陳皮皮再如何扮可愛,寧缺再如何插科打揮,老師最疼愛的徒弟始終還是大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