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秀月不知道應該怎麼說了，年夫人要帶她去拜佛事情，雖然不是什麼機密，可這會兒，府裡是沒人說。但等她們出門了，那府里人也必定就全部都知道了。
若是自己找個藉口來搪塞，那不到一個時辰就能拆穿了。回頭年慧要真追究起來，丟人是她年秀月。可若是實話實說，就怕年慧也要跟著，她前些時候可是說過要和自己一起逛街。
“連我也不能說嗎？”年慧有些失落：“妹妹，你是不是……”
年秀月眨眨眼，年慧臉上有些尷尬難堪，抿了抿唇，才低不可聞說道：“是不是因為我是庶女，所以也瞧不起我？”
“怎麼會？”年秀月乾笑，傻子才真承認。
“若不是，妹妹怎麼，怎麼……”年慧吞吞吐吐，年秀月從她那眼神裡讀出來幾句話——既然不是瞧不起我，怎麼我約你逛街你也不答應？既然不是瞧不起我，怎麼我拜託你傳一句話你拖了小半個月都沒辦成？既然不是瞧不起我，怎麼我問問你有什麼事情你都不願意說？連個藉口都不找！
年秀月嚇死了，她第一次知道，原來人眼睛，能表達出來這麼多東西，原先她都以為是小說胡扯。眼神什麼，頂多能看出來眼睛亮不亮，哪兒能分辨出什麼傷心失望悔恨痛苦，結果，今兒就長了見識了。
“大姐，你真想多了，我不是不願意告訴你。”年秀月這會兒腦袋瓜轉飛，但是缺乏臨場經驗，支吾了一會兒就撐不住說漏嘴了：“娘要帶我去拜佛，一會兒就得出發了，怕是我沒空去二哥那兒了。”
“你和母親要去拜佛？去哪座山？”年慧笑著問道，年秀月簡直要絕望了，這下子連藉口都沒得找了。
“我也不知道去哪兒，娘沒有告訴我。”她想不到藉口拒絕年慧，只好將事情推到年夫人身上。年夫人戰鬥力，可不是她能相比。
“那我和你一起去母親那裡請安吧，正好我今兒還沒給母親請安呢，若是方便，我也想跟著你們去拜拜佛，為你大姐夫求個前途籤兒。”年慧就像是沒看出年秀月臉上為難，自顧自笑著說道：“妹妹之前不說，是不是怕耽誤了事情？沒事兒，你放心，我沒什麼可準備，這就能跟著妹妹出發了。”
年秀月張張嘴，又閉上，認命點頭：“好，那還請大姐等我一下，我還沒收拾好。”
年慧當真好耐心，年秀月梳妝打扮了小半個時辰，她真等了小半個時辰，還時不時給年秀月出幾個主意，指點一下年秀月裝扮。說起來，年慧眼光倒真是不錯，年秀月按照她指點換了簪子髮型，果然就比之前好看了幾分。
這樣一來，年秀月心裡又有了幾分不自，貌似從年慧回來，對自己也沒做過什麼不好事情，不過就是求著自己二哥那裡說句話，結果自己還沒辦成。
或者，年慧是小時候做過不好事情，但是嫁人之後就改正了？
想著，年秀月就有些心軟了，語氣也就不那麼僵硬了：“大姐眼光可真好，我就搭配不出來這麼好看效果。”
“那是你年紀還小，等再過一段時間，母親就會為你請了專門嬤嬤教導你這個。”年慧笑著說道：“怕是到時候，你就會嫌棄這個打扮了。”
“不會。”搖了搖頭，年秀月起身：“大姐，咱們過去吧，這會兒也到時間了，也不知道娘是不是等急了。”
年慧應了一聲，並肩和年秀月出門。
年夫人早早就收拾好了，見年慧和年秀月一起進門，嘴角一彎，就露出個笑容：“今兒你們姐妹怎麼一起過來了？”
“給母親請安。”年慧低頭行禮，年秀月趁機給年夫人使眼色做鬼臉，不過年夫人就當沒瞧見，讓人扶了年慧起來：“可用了早膳了？”
“並未，早上過去找妹妹有些小事情要商談，沒想到妹妹說是要和母親一起去拜佛。正巧我也有這個打算，所以就過來問問，看母親能不能捎帶上我。”這會兒年慧說話神態，和之前就不太一樣了。
年秀月微微皺眉，有些想不明白，就轉頭看年夫人，很是盼望年夫人能馬上拒絕。
結果，年夫人面帶微笑，放下茶杯，年秀月不敢置信視線下，緩慢，輕輕，點了點頭：“正好，我之前還想著，秀月年紀小，性子不定，怕是去了殿堂裡也呆不住，萬一驚擾了佛祖，那可是大罪過。”
“你若是同去，正好能看住她。”年夫人笑著說道：“而且，寺裡清幽，你們姐妹也能做個伴兒。”
年慧臉上笑容是溫婉了：“妹妹一向乖巧，母親給我這個差事，可是輕鬆了，多謝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