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要撿近路,不等喜菊反應,芙蓉說的:
“對了,這兒往南不遠,有個小門,可以直接從落雁湖繞到我們後院的西角門。也就兩刻鐘,比來時的路近多了,只是……”
見芙蓉慫恿雲初從落雁湖繞回去,不等她說完,喜菊忙阻止道:“那個門奴婢也知道,雖說路近,但卻是外客及幕僚出入的地方,亂的很,太太三令五申地禁止內宅女眷出入那個門……左右轎子現成的,兩位嬤嬤都等一上午了,四奶奶就坐轎吧。”
見喜菊如此,雲初想也沒想,直接說道:
“我和芙蓉就從落雁湖繞回去,你們回吧。”
說著,不等喜菊答話,雲初已帶著芙蓉出了大門,走了幾步,聽見後面傳來粗重的腳步聲,回頭一瞧,只見喜菊正領著兩個婆子抬著轎子,氣喘噓噓地追了上來。
轉身站在那兒,雲初臉色微寒地看著喜菊。
見她們停下,喜菊緊走兩步攆了上來,說道:
“四奶奶,這兒離露院很遠,你想走,不如就讓轎子跟著。走到哪兒累了,再坐轎子……”
靠!是嫌她不夠扎眼咋的,她在前面走,整個轎子在後面呼呼隆隆跟著,那這一路上不用瞧別人了。
聽了這話,雲初皺皺眉,淡淡地說道:
“不用了,你們都回吧。”
“四奶奶!”
見雲初如此,喜菊有些發急,不覺喊了出來,沒理她,雲初轉身帶著芙蓉一聲不響地走了。
聽身後沒了聲音,雲初神色才緩和下來,低聲對芙蓉說道:“看來,是不能指望喜菊她們和我們一條心了,好在我們院兒的丫鬟都換了,這以後,你就多費些心,好好調教這些人,別讓她們都隨了喜菊……”
“這話四奶奶不說,奴婢心裡也有數。不說剛才挑丫鬟,她處處為難您,就說今兒一早,太太話裡話外的,我們院裡針別大的事兒,甚至連奴婢都不知道的,太太卻一清二楚,不用查,一定是她倆做鬼,奴婢就是看不慣她們仗著在太太身邊呆過,就處處不拿您當主子……”
說著,芙蓉突然頓住,小心地看了雲初一眼,轉而說道:“不過,總是太太的人,對她們,四奶奶也不好太強硬……”
“這個我心裡有數,只你凡事多個心眼就好……”
正說著,一陣粗狂笑聲傳來,雲初抬頭望去,遠遠地瞧見前邊有個小拱門,那聲音便是從拱門內傳來。
“哈!哈……難得遇見文翰兄,大將軍要出兵赤國,我聽說這些日子姚相爺正忙於籌備糧草,文翰兄是姚相爺的首習弟子,怎麼不鞍前馬後地伺候?竟有空閒來落雁湖遊玩?”
陸軒!他來了國公府。
聽了這話,雲初身子一震,眼前又浮現出那雙深邃的眼,不覺停住腳步。仔細聽了起來。果然,是那再熟悉不過的聲音:“萬歲要相爺籌措軍糧,殊不知,當此國庫空虛之際,要籌措幾十萬大軍的糧草,談何容易,我來國公府,正是受相爺之託,求鎮國公出手相助……”
“求鎮國公相助?哈……哈……鎮國公早已遠離朝政,手無實權,怎麼,權傾朝野的姚相爺竟想起到這冷廟裡燒香了?”
“墨仁兄此言差矣,常言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朝廷當此用人之際,我們為人臣者,怎能因平日受了些冷落,就抱怨起來,不肯為君分憂,依在下之見,鎮國公也並非如二位所想,如此心胸狹窄……”
陸軒鏗鏘有力的幾句話。空氣頓時凝重起來。
為人臣的,怎敢抱怨君主?那墨仁自覺失言,一時沉默下來,旁邊的藍衫公子見了,一抱拳,說道:“想來,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狀元郎陸軒陸文翰了,在下黎五,久仰……久仰……”
陸軒一抱拳,說道:
“聽說黎兄曾赤手空拳力鬥欒國十二勇士,今日得見。幸會……幸會……”
“哈!哈!哈!哈……不過粗野之人罷了,怎能和文采第一的文翰相比,文翰莫要見怪,你和唐蕭素來討厭衡君,曾作詩大罵他辱沒了讀書人的氣節,也因此從不踏足國公府,今日竟在這兒看到你,墨仁自然覺得稀奇。”
黎五說著,又粗狂地笑道:
“哈!哈……文翰籌糧,怎麼竟求到了這銀杏樹下?”
“這個……”
陸軒一時也被問住了,仰臉看著那顆百年銀杏樹不語,隨著他的視線,黎五也上下打量著眼前的銀杏樹,搖搖頭,說道:“你們這些文人,我就是不懂,我怎麼看,這也不過是一顆樹罷了,不過就粗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