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柱,如樁子似的等距排列開去。
一列車廂呼嘯而過。
“銀座線!”笠原深繪里準確地說出了線路名稱。
鏡姬的視覺變成了車窗。
東京在下雨,傾盆大雨不間斷地從雲中瀉下。
透過雨幕,分辨街景和建築,笠原深繪里得出確切的結論。
“這是銀座線軌道,外苑前站和青山一丁目的中間地段。”說罷,她拿起剛才畫的圖,刷刷地補上最後幾筆,呈現到藤原臨也眼前,“六本木、青山、神宮外苑、表參道!她們的目的,是利用黃松玉構築結界,把這四個點之間的區域封閉起來,大概面積有4-5k²!”
這一片區域是東京的心臟地帶。
就算是在深夜,這四到五平方千米的地方,人口也不會少於5萬人。
“這絕對不行!”
星見太太猛地提高音量。
“姬子,不能讓這件事發生。”她斬釘截鐵地說,“我們現在就回東京。”
“著急無用。”笠原太太抬頭望著閨蜜,聲音柔和清脆,“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離陸地大概有個八百公里,你飛得回去嗎?”
星見太太纖秀的手腕抬起,一把抓住藤原臨也放在桌面的手晃了下,然後用她那彷彿是要把人看透的清澈目光望著他,眉心微微蹙著,彷彿在叫他快點答應她的訴求。
多麼令人憐惜的憂鬱美人呀。
藤原臨也的心馬上就軟了,當場就想彎下腰和她說“來騎著我吧,我帶你飛。”只不過笠原太太的一隻手忽然抓住了他的翅膀,他剛抬起的頭被壓了下去。
“能聯絡東京嗎?”笠原太太問笠原深繪里。
笠原深繪里拿出衛星電話,試著撥了幾個號碼,全都無法撥出去。隱藏在人群中的九課探員拿來了個衛星訊號接收器,操作了一番,同樣是徒勞。
“訊號被遮蔽了?”星見太太下頷微微顫抖。
笠原深繪里簡短地答道:“只有離開遮蔽範圍才可以傳送訊息。”
“藤原快飛!”星見太太當即催促道。
藤原臨也也想飛。
只是他現在正被笠原太太壓著頭呢。
“彌子你別亂了陣腳。”笠原太太嘴角似乎還含著一絲微笑,露出潔白的牙齒。她纖長的手指搔弄著藤原臨的黑髮,明亮的烏黑的眼睛望著窗外的風雨:“你的那些烏鴉呢?”
“在外面淋雨。”藤原臨也嗡聲道。
笠原太太親暱地拍拍他的臉頰:“讓一隻回去報信。”
“好嘞!”
藤原臨也擺脫她的魔爪,走到玻璃窗前。
船舷的欄杆上,一隻特別胖特別黑的烏鴉守候在風雨中,淋溼了的羽毛完美地融在了夜色之中。
“回去,用最快的速度通知弘文理事,疏散六本木、青山、神宮外苑、表參道這四個點裡的人群。”
暗鴉睜開眼看了下少主。
從狗子的眼神裡,藤原臨也品出了激動和迫不及待的味道。
想來偽裝成烏鴉被一隻胖貓壓著打的日子,狗子是受夠了,接下來他要大展身手了。
藤原臨也折回到沙發。
星見太太看著他,那美麗動人的眼睛流露出讚賞和欣喜。
這女婿真的可以啊,只要他一出現在眼前,就能感覺空氣都煥然一新了,恰如往花瓶裡插上新鮮採摘的鮮花。
“九課這邊,在船上發現了些動靜。”笠原深繪里一邊說,一邊用溼潤的嘴咀嚼著剛才沒來得及吃的牛排,“有一夥東南亞來的僱傭兵剛才悄悄登船了,人數在一百三左右。”
笠原太太微微一笑:“這些僱傭兵是來幫忙撇清這件事和夏希財團的關係的嗎?”
看向藤原臨也的眼睛,眯起了一半,剩下的一半炯炯有光。
藤原臨也默不作聲地挨著她坐下。
他是沒想到小姨會玩得這麼大,一時之間不好發表什麼看法。
“別打趣藤原君了。”星見太太平靜地說道,“現在我們應該做什麼?”
笠原太太望向明黃色燈光下的人群:“在沒打起來之前,好好享受。”
星見太太白了她一眼。
“凜子要不要去跳?”笠原太太問星見凜子。
剛才一直沒法插話的星見凜子,猶豫了下,還是無聲地搖搖頭。
大庭廣眾之下被學弟抱著跳舞……多羞人啊,我不要。
“深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