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捱罵了啊。畢竟先上車後買票這種事,可算不上什麼光彩的事。
“怕姐姐罵你?”夏希慄微微翹起的嘴唇。
“能不怕麼!”藤原臨也沒好氣道。
“少給我來這套。”夏希慄大咧咧地伸出手,好哥們一樣摟著他的肩膀往屋裡走,“反正我就賴上你了,姐姐那邊你去解釋,管你用什麼方法。”
“那也要給我點時間呀……”藤原臨也小聲地商量。
“不給。”夏希慄忽然退一步到他身後,雙手搭在他肩上,對著他的訛奪吹氣,“你還沒長毛的時候就開始佔我便宜了,現在要我給你時間?做夢去吧。我告訴你喲,你從小就熟悉的那個溫順的、清純的、聽話的、玩具般的、可愛的‘栗子’早已永遠死去……現在在你面前的女人,是個色色的小動物而已!”
“……”
她說這話的聲音猶如六月的杏子一樣。
輕重、溫馨、成熟,每種元素都拿捏得恰到好處,很勾人。
藤原臨也前後看了看,回屋的走廊上沒有多餘的視線,便迫不及待地伸手攬住了她的腰。
夏希慄現在身穿京都式三重窄袖和服便裝,容止嫻雅,猶如亭亭玉立的鮮花般好看。
“狡猾的栗子”藤原臨也罵道。
“嗯哼?”夏希慄皺了皺她如象牙雕端莊勻稱鼻子。
“美麗的栗子!”藤原臨也趕緊改口。
夏希慄緩緩露出微笑。
那一雙緩慢流動的秋水盈盈的眸子,顯得特別迷人。她總是將說話的尾音融入微笑裡,再將微笑逐漸湧上眼睛,形成優雅的秋波。整個表情的轉變都是都處在高雅優美的動態裡,給人無比喜悅的享受。
“好,擁抱到此結束!”夏希慄伸手把他扭過來,推著往前走,“趕緊換衣服啦,等你老半天,我都餓了。”
藤原臨也的房間,床鋪前擺放著一對六折屏風,屏風上書寫著寒山的詩歌。
腳邊的紫檀格架上,一隻碧玉雕琢而成的鸚鵡停在棲木上,鸚鵡翅膀上細緻入微的刻痕清晰可見。除此之外,和普通人類的房間差別不多。
值得說明的一點是,床很大,睡個人綽綽有餘。
夏希慄來到衣櫃,從裡面取出有山神家徽的黑色華服,替藤原臨也換上,繫腰帶的時候,她說道:“這次的山神祭,飯崗三郎也回來。”
飯崗三郎就是飯崗山大天狗。
住的地方是長野縣的飯崗山,離這兒不遠。
“以前父親在的時候,他可是連靠近御山一步都不敢。”藤原臨也聳聳肩,悄悄拿開她不安分的手,“現在才第二年就急急忙忙趕過來,怕不是想立威。”
“畢竟也是大天狗呀,怎麼能忍受被一個山神壓制的屈辱。”夏希慄笑著後退一步,眼神眯起上下打量他,“況且……不要怪小姨刻薄,比起姐夫來,你現在嘛……”
“我還小嘛……”藤原臨也避開她的目光,望向窗外。
“小嗎?”夏希慄舉起兩隻手,在他眼前比劃兩下。
“……”
有時候吧,藤原臨也是真拿這個女人沒辦法。
“給我躺好了。”
夏希慄伸手一推,把他推到在床上。
緊接著,她自己也扯開腰帶,同樣躺了下來。
正午的房間,四周寂靜無聲。
兩人在床上擁抱著,呼吸著溫馨的空氣。
面對比自己小很多的藤原臨也,夏希慄表現得很積極,時常會逗弄他一下,冒失孟浪的舉止也是經常發生的。總之呀,她是一個具有如夏天的大麗花那樣豔麗熱情女子,非常的迷人。
“別動喲,讓我躺一躺。”夏希慄彎著腰,身體如同玉山傾頹一樣趴著。
仰面躺著的藤原臨也,承受了那芳香馥郁的身體的重量。
她的黑色腰帶掉在地板上,壓著藤原臨也剛才換下來的襯衫袖。白色的襪子也脫了,扔在木屐旁邊,她現在的重量,只有身體和一件淡藍色和服的重量。
傾聽著藤原臨也的心跳聲,夏希慄白皙滋潤的臉上泛著微笑。
臉頰幾乎捱到臉上,可以看見她脖子上繃起的青筋,她睜開的眼睛鑲嵌著烏黑溼潤的明眸。那雙眼睛是如此的狡譎多變,反映出內心漫無邊際的變化。
“欸,小臨也,”夏希慄忽然問道,“你有沒有把我當長輩看的?”
“沒!”藤原臨也老實答道。
“果然呢……”夏希慄的聲音甜美妖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