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醺醺的闖進了馬家小草棚,企圖強暴十五歲的馬春花,被她用鐮刀割掉了下面的東西,也就是從這時候起,馬春花加入了革命隊伍。
“後來呢,這地主怎麼個下場?”陳北聽得入神,時而握緊拳頭,時而呼氣放鬆,被馬春花的講述深深吸引。
“後來解放了,這個沒卵蛋的地主被土改工作隊抓住,我特地走了一百里路趕回去,親自槍決了他。”馬春花淡淡的說。
“殺的好!殺的痛快!”陳北脫口而出。
馬春花抬頭看了他一眼,覺得這個大少爺的面目似乎也不那麼可憎,心理也不是那麼陰暗,至少是同情革命的,是可以挽救的。
“我講完了,你說說你的故事吧。”馬春花道,她準備以交心的方式來改造挽救陳北。
“我的故事沒什麼好說的,小時候練武,長大了開飛機,打日本,抗日戰爭的時候,我是飛虎隊的成員,曾經打下二十八架日本飛機。”
“吹牛。”馬春花道。
“這可是有正規記錄的,我還獲得過青天白日勳章呢。”陳北道。
馬春花變了臉色:“那種勳章不是榮譽,是恥辱!”
陳北也急眼了:“打日本得來的勳章,怎麼就是恥辱了,你給我說清楚!”
這次學習,又是不歡而散。
……
年底了,中央發出《關於反貪汙鬥爭必須大張旗鼓地去進行的指示》,隔了一個月,又發出《關於在城市中限期展開大規模的堅決徹底的“五反”鬥爭的指示》。
聲勢浩大的三反五反運動拉開了帷幕,運動首先在各大城市開始,以原石家莊市委副書記**山和原天津地委書記張子善被判處死刑達到**。
五反運動打退了資本家的猖狂進攻,在私營企業中建立了工人監督制度,舊社會行賄偷稅那一套把戲,得到徹底的根治。
江北聯合機械公司內也進行了大規模的三反運動,組織號召工人進行檢舉揭發,揪出一批被資產階級思想腐蝕的幹部,清理了幹部隊伍,淨化了組織。
馬春花忙於三反五反運動的閒暇,還不忘對陳北進行幫扶教育,不過此時兩人的對立情緒已經和緩了許多,像是普通朋友那樣聊天了。
有一天,陳北看到馬春花相框裡只有她一個人的相片,便問道:“怎麼從不見你和楊樹根的合影?”
馬春花道:“為什麼要和他合影?”
陳北道:“你們不是兩口子麼?”
“當然不是,那只是掩護身份,我和他是純潔的戰友關係,沒別的。”馬春花趕緊解釋,她可是黃花大閨女,被人誤會成小媳婦多不好意思。
陳北哦了一聲:“這樣啊,一百兩黃金倒也沒白花。”
馬春花立刻追問到底怎麼回事,什麼一白兩黃金。
陳北卻緘口不言,不願意再提。
晚上,馬春花輾轉反側睡不著,她腦海裡總是回想著陳北那一句一百兩黃金,她懷疑這件事和自己刑場被釋有關,因為她曾經詢問過相關敵工人員,到底是誰救了自己,一直沒有得到答案。
陳北不願意說,馬春花有的是辦法,她找到地區公安處要求調閱檔案,尋找當事人,可當年的國民黨相關人員不是被鎮反,就是逃亡,千辛萬苦才查到一個名字,正是當年刑場上釋放自己的大鬍子。
馬春花在勞改農場找到了被判無期徒刑的大鬍子,他告訴馬春花,確實有人花了黃金搭救她的性命,上上下下都得了好處,而這個行賄的人,正是陳子錕的某位夫人。
“陳子錕的夫人想救一個人,還需要花錢麼?”馬春花有些不解。
“報告政府,國民黨反動當局腐朽透頂,就是內部人想辦什麼事情也要花錢行賄,上下打點,不然事情也不好辦。”大鬍子道。
事到如今,馬春花終於明白,自己這條命不是組織搭救的,而是陳北救得,雖然看的是楊樹根的面子,但沒有他們出手,自己早就成了烈士了。
“我欠姓陳的一條命。”馬春花告訴自己。
……
已經是1952年了,夏季汛期淮江洪水氾濫,直接威脅北泰工業基地的安全,機械公司團委組織了青年突擊隊上大堤防洪搶險,陳北被任命為突擊隊副隊長,馬春花身為團委書記,正隊長非她莫屬。
突擊隊在江堤上防守了十幾個晝夜,每個人都沒合過眼,困了就在泥水裡眯一會,餓了啃一口冷乾糧,餓了喝口髒水,為了保護社會主義財產,大夥兒全都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