攘全是人,別說帶著這麼多行李了,就是空身都擠不過去。
棧橋邊停著一艘火輪船,插著義大利旗,義大利和日本是友邦,飛機斷不會轟炸這條船,所以這艘船的票子最緊俏。
碼頭上人聲鼎沸,客輪汽笛長鳴,劉存仁一家望洋興嘆,忽然身後一陣喇叭響,劉婷從汽車上跳下:“怎麼還沒上船?”
劉存仁苦笑著指指前面:“走不動。”
劉婷皺眉想了一下,對身邊的副官耳語幾句,不大工夫,又是一輛卡車開來,車上下來八個膀大腰圓計程車兵,二話不說,提起行李就往前擠,即便有他們幫忙,也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擠到船上,客艙裡早擠滿了,甲板上也全是人,輪船公司也不管那麼多了,只要給錢就能上。
劉存仁一家人汗流浹背,氣喘吁吁,劉婷將一張紙塞在父親手裡:“到北泰之後,去這個地方,我已經安排好了,好了,我走了。”
“婷兒。”劉存仁喊了一聲,聲音有些發乾。
劉婷回頭:“爹,沒事。”
“小心。”千言萬語到了嘴邊,還是化作了兩個字。
輪船終於開了,滿載著逃難的人離開了省城碼頭,一家人終於鬆了口氣,坐在後甲板行李堆上,拿出乾糧和水壺吃飯。
昏昏沉沉中,劉存仁被小女兒搖醒:“爹,那是幹啥的?”
劉存仁戴上眼鏡一看,不禁動容,江岸邊的道路上,浩浩蕩蕩全是人,步履蹣跚扶老攜幼的走著,有汽車,有騾車,更多的是步行,挑著行李和孩子,牽著羊和狗,隊伍前不見頭,後不見尾。
“那是跑反。”劉存仁說。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