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兒,剛要推辭,看見桌上的駁殼槍,只好說回去考慮考慮。
“考慮個毛,就是你了,你當也得當,不當也得當。”夏景琦一錘定音,比他爹夏大龍當年還要跋扈。
李舉人唯唯諾諾:“當,我當。”
夏景琦臉色轉好:“這才對嘛,哎,那個誰,讓你找的陪皇軍的娘們呢?”
“回司令,沒人願意來。”
“他媽的,怎麼辦的事。”夏景琦大怒,不過看皇軍們吃的很開心,暫時沒提到娘們的問題,也就沒借題發揮。
畢竟初來乍到,低調,低調。
當晚夏景琦歇在老縣衙,睡覺沒脫衣服,枕頭底下壓著頂上火的駁殼槍,那八個日本兵雖然喝多了老酒,但依然有板有眼,用冷水沖澡,睡覺的時候外面還放一個哨兵。
“到底是皇軍,素質真高。”夏景琦由衷讚歎。
第二天,夏景琦中午才起來,換上黑綢子褲褂,戴上禮帽,背上駁殼槍,帶倆狗腿子,開始巡視縣城,此時縣衙的旗杆上已經高高掛起一面日本膏藥旗,夏司令先向旗幟鞠躬,畢恭畢敬。
遠處,南泰縣幾個老百姓悄聲議論:“這日本旗真醜。”
“是啊,跟騎馬帶子似的,埋汰。”
夏景琦繼續巡視,走到老保安團部門口,曬太陽的傻子丘富兆跳起來歪歪斜斜的敬禮,嘴裡咕噥不清:“夏司令好。”也不知道是誰教他的。
“唔。”夏景琦威嚴的點點頭,全縣就這一個傻子最聰明,知道向權威低頭。
往前走了幾步,忽然聽到身後女人尖叫:“放開我!”
回頭一看,這不是同父異母的妹妹夏景夕麼,聽說他嫁了一個有錢人,怎麼跑到這縣城來了?
糾纏夏景夕的是幾個日本兵,這南泰縣的酒後勁足,直到今天還發著酒瘋,縣裡的年輕女人們都躲起來了,滿街看不到女人,碰巧夏景夕從北泰逃回來,她雖然也三十多歲了,但保養的極好,身材相貌都是一等一的,比二十來歲大姑娘還水靈,日本兵見了不獸性大發才怪。
夏景琦趕緊上去相勸:“太君,太君,您放手,這是我妹子。”
日本兵興頭上來,才不給他面子,嗷嗷獰笑道:“夏桑,你的八嘎,有妹子也不獻給皇軍,良心壞啦壞啦的。”
夏景夕看到多年未見的哥哥,如同抓到救命稻草:“大哥,救我啊。”
夏景琦和妹妹雖然不親,但到底都是夏大龍的兒女,堆著笑臉還想說點好話,日本兵的刺刀已經頂到了他胸口,嚇得他趕緊退了回來。
“你們還有沒有良心,還是不是中國人啊!”夏景夕被日本人按在地上撕扯著衣服,怒罵夏景琦和他的幾個狗腿子,身強力壯的中國人,腰裡還彆著槍,看到自家妹子被日本人糟蹋都無動於衷,真是令人齒冷。
想到自家妹子夥同外人殺了老爹,那點親情立刻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夏景琦虎著臉道:“妹子,讓皇軍弄兩下又不會死,你忍著點吧。”轉臉又對遠處看熱鬧的人喊道:“看什麼看,再看把你們眼睛挖了。”
夏景夕被幾個日本兵拖向巷口,忽然一直傻坐在團部門口曬太陽的丘富兆暴起,用手裡的石頭猛砸日本兵的腦袋,一下兩下,鮮血四濺,別的日本兵丟下夏景夕,端槍過來捅他,兩把刺刀扎進他的胸膛,隨即抽了出來,血泉水一般湧出,丘富兆坐倒在地,舉起一隻手來,做手槍狀瞄著日本兵,嘴裡發著聲:“啪,啪,啪……”
聲音越來越微弱,丘富兆慢慢閉上了眼睛。
本來,縣裡人都稱他為“老團部門口的傻子”,此事後,百姓們幫他修了一座墳,墳前立碑:南泰縣保安團長丘富兆烈士之墓。
第三十九章 回馬單槍
丘富兆用生命給記憶深處最愛的人換取了逃命的時間。夏景夕遮掩著被撕開的衣服倉皇跑開,日本兵戳翻了那傻子之後,拔腿猛追,夏景琦覺得沒趣,轉頭就走,狗腿子問他:“司令,要不要幫皇軍一把?”
“啪”夏景琦甩了一個耳刮子過去,“你他媽要臉不?”
狗腿子捂著臉呲牙咧嘴,心說我再不要臉,能及不上司令您啊。
夏景琦心裡也不舒坦,自己是夏大龍過繼的兒子,和妹妹不親,但名義上總是兄妹,讓縣裡人看見自己見死不救,這個司令的威望可就保不住了,不過皇軍的威嚴實在不敢觸犯,不然自己這個司令更沒法當。
夏景夕恐懼萬分,跌跌撞撞跑不快,幾個日本兵嬉笑著尾追過來,如同打獵一般興奮,轉過一條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