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惜一切代價將陳將軍的遺骸送來重慶。”
……
深夜,北泰,淮江邊市政下水道排汙口,鐵篦子被輕輕開啟,一顆髒兮兮的腦袋探了出來,左右看看,確認安全,這才慢慢爬了出來,持槍警戒,接著又爬出一個,又一個,每人都是臭氣熏天,滿身汙穢。
“早知道把這一段排汙管道設計的粗點了,也不用這麼埋汰。”陳壽抱怨道。
陳子錕道:“不是到最後資金緊缺了麼,錢都用來買大炮坦克了,要是依著當初我的意思,下水道里面能跑汽車,那才帶勁。”
一百多人全從排汙管道爬出,站在齊腰深的汙水中,幾個領頭的低聲商議:“去哪裡?”
陳子錕看了看遠處江中游弋的日軍炮艇,道:“東南西北全是鬼子,沒法跑,只有先去南泰,想法從大青山突圍。”
眾人趟水前進,尋了一處蘆葦蕩爬進去,攜帶的包裹裡有繳獲的日本軍裝,挑了一些乾淨的換上,趁著天黑,向西南方向去了。
第三十七章 尿戒子聯隊旗
武漢會戰兵力吃緊。在拔下北泰這顆釘子之後,田路支隊撤銷編制,各部隊奔赴湖北戰場,只留下一個聯隊的兵力清掃殘局。
日軍大部隊乘船撤離,城外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北泰殘軍百餘人直投南泰而去,陳子錕回望硝煙中的城市,心中百感交集,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慘痛的敗走麥城,十幾年的積累毀於一旦,弟兄們打光了,從歐美採購的先進武器也耗盡了,老婆孩子都落於敵手,可憐自己連初生的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英雄落難,虎落平陽,現在的情形,只比自己當初剛到南泰當江北護軍使的時候略強半分,百十個人,百十條槍,但卻是百十個可以燎原的火種。
夜色如漆,黑雲壓城,陳子錕默唸一聲:“我會回來的。”再不回頭。
北泰市內還殘留著數千居民,按照日軍的脾性,本來是要屠城洩憤的,但是隨著畑俊六等高階將領和大批記者的到來,樣子功夫都是要做一下的,再像南京那樣放開手腳大幹一番,怕是有些困難。
王三柳和王大媽一番長談,知道了這些年母親一直和陳子錕家人生活在一起,雖然是個外人,但府上卻把她當老太太敬著,髒活累活從不幹,最多就是帶帶孩子。
“芳官啊,做人要有良心,知恩圖報,人家幫你撫養親孃,你可不能恩將仇報啊。”王大媽苦口婆心勸說著。
王三柳低頭抽菸,心中翻騰不已,他本來在北京當學徒,一天出城送貨被抓了壯丁,直系皖系奉系的軍裝都穿過,後來輾轉去了東北,當上了康德皇上的禁衛軍,因為人夠狠,也夠圓滑,才混成了上校,還娶了老婆生了孩子,比當初做學徒出息了不少,但這一切似乎都不那麼牢穩。
“娘,我知道了,這點道理我再不懂,不就跟畜牲一樣了麼。”王三柳道。
門被敲響,士兵在外面道:“隊長,金司令派人來催了。”
“馬上就去。”王三柳不敢怠慢這位女魔頭,趕緊換了乾淨軍裝前去“彙報工作”。
整個北泰市只有一座完好無損的建築,就是位於江灣的陳子錕別墅,日軍頭腦們都住在這裡,川島芳子也不例外,她下榻在二樓一間客房內,王三柳來到門口,輕輕叩門:“報告,金司令,卑職來了。”
“進來。”川島芳子道。
王三柳開門進去,只見金司令換了一套合身的旗袍,顯出曼妙的身姿,正對著鏡子畫眉呢。
“三柳,來幫我描眉。”川島芳子頭也不回道。
王三柳略一遲疑,上前伺候,畫著畫著,眼睛不自覺的看到旗袍下面高聳山峰,川島芳子雖然經常做男子打扮,但是姿容體態還是很出眾的,此時房內燈火黯淡,異香撲鼻,王三柳呼吸沉重起來,終於經不住撩撥,將金司令攔腰抱起放到了床上。
天剛矇矇亮,王三柳從迷糊中醒來,覺得腦袋一陣疼,晚上也沒喝酒啊,怎麼這麼暈,肯定是薰香有問題,想爬起來,卻跟抽了筋似的,一點力氣也沒有。
“王桑,你膽大包天,敢殺皇軍!”一聲怒喝傳來,嚇得他一哆嗦,再看身邊,玉體橫陳的川島芳子早已不見,站在床前的是身著戎裝腰胯手槍和軍刀的金司令。
“金司令,冤枉啊。”王三柳趕緊求饒。
川島芳子板著臉,扶著軍刀:“你敢說山田大尉不是你殺的?”
王三柳腦子迅速轉動,手下都是自己的鐵桿,斷不會出賣自己,屍體都燒成焦碳,怎麼查出真相,川島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