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這日子是越過越好了。
“大錕子,你還記得趙大海麼?”寶慶忽然提起這位老鄰居。
陳子錕道:“記得,怎麼,他回來探親了?”
寶慶道:“沒親自回來,打發人來把兒子接走了,聽說他在外地做大買賣,你聽說是啥生意了麼?”
陳子錕冷笑道:“當然知道,是殺頭的買賣。”
寶慶兩口子面面相覷。
……
在北京盤桓數日,拜訪舊友,祭奠先師梁啟超,有點閒空還被張學良拉去聽戲打牌,有次在牌桌上見到一個靚麗佳人,氣質高雅,便問張學良這位女士是誰,張學良笑道:“一看昆吾兄就不經常看電影,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電影明星胡蝶女士。”
陳子錕恍然大悟,不由得多看了胡蝶兩眼,隨口搭訕起來,問她拍電影辛苦不辛苦,電影公司如何運營,張學良心中暗笑,道:“換人換人,你倆一邊慢慢聊去。”
胡蝶乃風月場中人,慣於逢場作戲,但見陳子錕高大英俊,談吐不俗,一點也不像個軍閥,反而像個教授,心中仰慕不已,兩人談的投機,張學良一邊打牌一邊回頭看他們,咧嘴笑道:“昆吾果然是花叢老手,佩服啊佩服。”
聊了一個多小時,陳子錕居然起身告辭,張學良原以為胡蝶會一起走,哪知道人家卻沒有走的意思,心下以為這兩位肯定約好了開房,不好意思一起走呢,先送走了陳子錕,就等著胡蝶何時告辭,可胡蝶竟然留下打了一夜的牌。
“難道我看走眼了?”張學良很是不解。
北平之行終於結束,這裡是陳子錕的第二故鄉,亦是發跡之地,他一雙雙腿拉著洋車走遍了這裡的大街小巷,每一次離別都唏噓不已。
列車緩緩離開北平,陳子錕悶在包廂裡奮筆疾書。
“老爺大概在給國家建設做規劃,咱們都別去打擾他,嫣兒,尤其是你,別去給爸爸搗亂。”姚依蕾煞有介事的說道。
眾人都嚴肅的點頭。
陳子錕用起功來專注無比,兩天沒出包廂,車過濟南的時候,山東省主席韓復榘特地派人來拜會,他也沒搭理,讓夫人敷衍了事。
專列到徐州,轉隴海線,再轉江東省修建的江北幹線,終於抵達北泰縣。
此時陳子錕也完成了他的大作,走出車廂伸了個懶腰,得意洋洋的向眾人展示他的手稿。
姚依蕾上去就搶,無奈動作不如夏小青麻利,被後者搶到手裡,雖然夏小青認字不多,但標題四個字還是可以讀出來的:“lang子燕青。”
後面的字就都不認識了,又被姚依蕾搶了過去,念道:“話說北宋徽宗年間,河北大名府有一位好漢,姓燕名青,人稱lang子燕青……哈哈哈哈,老爺,別憋在車廂裡這麼久,就鼓搗這個玩意來著。”
眾人都掩著嘴笑,鑑冰拿過去翻翻:“咱家老爺的鋼筆字不錯,力道挺足,把紙都戳爛了。”
夏小青道:“你寫這玩意幹啥,想聽書去茶館啊。”
姚依蕾道:“老爺寫的是武俠小說,你們不懂的。”
三人一邊說一邊嘻嘻笑,完全不把陳子錕嘔心瀝血寫出來的手稿當回事。
陳子錕黑著臉道:“這個是劇本,懂不懂?劇本,拍電影的劇本。”
姚依蕾長大了嘴:“啊,劇本,老爺你好厲害,我好怕啊。”
夏小青道:“都是茶館書攤上聽來的玩意,還拍電影?誰瞎了眼拍你寫的這玩意。”
鑑冰道:“此言差矣,老爺寫的東西只要想拍,還是能拍的,只要把片子一遞……”
陳子錕把手稿搶回來道:“你們又沒仔細看,就說這種喪氣話,趕明拍出來電影,都別去看啊。”
眾人還是掩了嘴偷笑。
……
在源源不斷到來的美國工程師和美造工程機械的努力下,一座現代化的城市北泰已經拔地而起,柏油馬路縱橫寬闊,煙囪高聳入雲,一排排紅磚公寓樓看起來就像是紐約布魯克林,江灘上載滿香樟樹,道路兩旁是法國梧桐,正值春夏之交,整座城市綠草如茵,繁花似錦,整潔漂亮,如同仙境。
當然這只是中區和東區的景象,西區依然有大批臨時房,數萬貧民聚居在那裡,為城市建設提供廉價的勞動力。
陳子錕的好朋友,北泰縣長何其鞏嘔心瀝血,廢寢忘食的工作,終於使北泰建設提前完工,現在電燈廠已經可以發電,每到夜晚,路燈明亮無比,更具現代化氣息。
何其鞏親自帶陳子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