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烈地迎著那李先生一家就坐。
季拈商低低地“咦”了聲:“我怎麼覺得這李先生十分面善呢?”
崔亦笑也點點頭:“我也似乎有些印象,不過記不確切是哪裡見過他了。”
季拈商不動聲色地對給那李家人端上吃食的小二道:“小二,這可就是你方才一直讚不絕口的李先生?”
小二連忙點頭,道:“這二位正是李先生和李夫人!”
季拈商便拱手笑道:“幸會幸會!方才我們打賞這位小二哥,被小二哥退了銀子,說是李先生所教,在下當時便對李先生的為人氣節佩服有加。如今再一睹公子風采,在下頓生結交之心,不知李先生可給在下這個面子?”
那李先生連忙站起身拱手道:“公子謬讚,李許年受之有愧,公子氣宇不凡、為人豪爽,端的是英雄豪傑,能夠和公子結為朋友,李許年求之不得!”
季拈商立刻倒了兩碗酒,端著碗大步走了過去,邊笑道:“在下顧佔,劍南道益州人士。李先生請!”
李許年接過酒,也豪氣一笑,道:“顧公子請!”
二人相視一笑,將酒一乾而盡,好不痛快。
崔亦笑不動聲色地對宜妃照道:“小心那個婦人,那李許年是習武之人。”
宜妃照一愣,卻見崔亦笑也端了酒過去,用了壓低後的嗓音道:“林竹也敬李先生!”
季拈商心中笑了聲:老子擬了假名,以母姓帶“拈”字的一邊“佔”字作名,你小子倒也有樣學樣,取林師父的姓加“笑”字的“竹”頭!
“這是在下義弟林竹,也是益州人士。”季拈商笑著介紹道。
崔亦笑微微一笑,道:“李先生請!”
李許年自是不推辭,與崔亦笑碰了碗便仰頭喝乾了第二碗酒。
崔亦笑笑道:“好,李先生夠爽快,對林某的味口!”
三人飲酒正酣,突然聽得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嬰兒又一陣大哭起來。
三人側臉一看,便見李夫人衝他們抱歉一笑,然後便低下頭去哄起孩子來。
“孩子,很乖。”崔亦笑淡淡道,眼中卻有少見的柔和。
李許年笑道:“犬子李麟仕,剛四個月。”
“麟仕,”崔亦笑點點頭,“不錯。”
不錯,比“謬”好。
“林大哥小心!”宜妃照的驚呼突然響起,崔亦笑和季拈商卻是早有準備,輕鬆便躲過了那會友堂三人的暗器。但在躲開的同時,季拈商已經心中大驚——這暗器不是衝著他和崔亦笑來的!
還好季拈商不僅心快眼快,他的手也很快,因此才得以接住了那個叫作“麟仕”的四個月大的男嬰。而方才抱著哄他的李夫人,卻已中鏢倒下。
鏢有毒。
崔亦笑轉身便封了只讓毒鏢擦身而過的李許年的筋脈,然後往他嘴裡塞了一粒解毒丸。解毒丸解不了毒,但是至少能抑制一段時間。
“小照!”季拈商喚了一聲,宜妃照已經立刻掠至跟前接過了李麟仕,然後便見那兩道身影一閃而過。
三具屍體倒下,季拈商用自己最快的速度翻找著解藥,崔亦笑則是替昏迷的李許年把脈。
“中的是爐金綠,”崔亦笑從懷裡掏出了些藥來,捏碎混在了一起,“我能解。”
季拈商聞言便停了下來,然後搖頭說:“你不能解也沒辦法了,他們身上沒有解藥。”
崔亦笑皺了皺眉。
宜妃照探了探李夫人的氣息,抱緊了那個已從此不再擁有母親的嬰兒,不忍道:“死了。”
季拈商看了看四周,倒地的小二、店家、無辜喪命的食客都是一臉平靜,這鏢端的是又快又狠!
若是他們不等那麼一陣,先下了手,便就不是這個狀況了!
季拈商有些自責,然後又猛然為自己的自責好笑起來——看來跟那個小弟呆久了,不單是他影響沈懷棄,原來沈懷棄也把他帶“好”了那麼一點啊!
“半個時辰之後他就會醒,”崔亦笑站了起來,“我去找輛馬車,帶他一起上路吧。”
“帶他一起?”季拈商不解。
崔亦笑點點頭:“我想起來在哪裡見過他了。”
“哪裡?”
“一年前的鬼林密道,要不是他提醒我們前方有埋伏,就中了我的燕子尾死了。”
季拈商立刻想了起來:“原來是他!他是孫家的人!”
崔亦笑點頭:“估計是從那以後他便索性假死,留在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