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模樣那人說:“人在哪裡?”
病人模樣那人輕聲答道:“他走了。”
“你怎麼知道?”貴公子似乎很驚訝,“你已經見過他了?什麼時候?”
“剛才路過那個鐵匠鋪,我看到裡面那鐵匠不是他。”病人說。
沈懷棄猛地抬頭:鐵匠鋪?!
“怎麼不早告訴我?那現在怎麼辦?”貴公子皺眉。
“回去等訊息。”病人淡淡道。
“也只好如此了。”
沈懷棄立刻匆匆付了飯錢,扔下一桌子亂七八糟的饅頭屑和半碗豆漿奔出門去。
他怎麼那麼笨?
梁門派遊若專程來這個渡口小村,難道就是讓她找個普普通通的鐵匠打個東西而已?益州城裡出名的、不出名的鐵匠多如牛毛,為什麼遊若偏偏只找這一個?
還有遊若與那鐵匠的對話,鐵匠拒絕為他打那東西時說的話……他早該有所發現的!
遊若根本就不是要打什麼東西,她就是專程來找那鐵匠的!
到了鐵匠鋪,沈懷棄一陣苦笑:那鐵匠果然不在了,在鋪子裡忙碌的是一個不大的少年——這幾天在鍾家村遊蕩的時候他也見過,只是個普通人家的小孩罷了。
“以前那鐵匠,哪去了?”沈懷棄任抱有一絲僥倖地問。
“師傅走了,不回來了。”少年用手擦了把臉,立刻黑了一片,“你要打什麼,我也可以的!”
“不了。”沈懷棄對那張髒兮兮的小臉友好地笑笑,轉身離去。
心裡有點失落,以為過五天就能再見到那人的,原來只是一場空等。
回到客棧,沈懷棄正好看到先前那貴公子在門口放掉了一隻信鴿,一手正看著什麼。
沈懷棄不動聲色地進門,從櫃檯上提了壺酒坐下。
那貴公子隨後也進了客棧,來到那病人模樣的耳邊輕聲說:“梁門的人到了。”
若非沈懷棄十萬個用心地去聽,根本就聽不清那貴公子的聲音。
梁門?
“動身回扶城。”病人模樣的人一笑,立刻站了起來。
沈懷棄聞言一驚:扶城?嶺南蘇家?
沈懷棄看著那兩人的背影,心中一敲定:跟著他們!
見二人走出了一段距離,沈懷棄丟下錢,提上那壇還沒來得及開封的酒跟了上去。
跟著那兩人出了鍾家村,沈懷棄小心翼翼地控制著和對方的距離。
那兩個人看上去動作不快不慢,而移動的速度卻是相當驚人。
沈懷棄能夠控制著距離跟上,若是西風老頭知道了,肯定會大大地得意一把。
突然,前面的兩人又加快了速度,沈懷棄還沒來得及反應,一眨眼,那兩個身影便再也找不到。
背後一涼,沈懷棄猛地回頭,卻眼前一黑,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當沈懷棄睜開眼睛,只看到淡藍色的綢子在頭頂上搖晃。身子跟著那晃動的節奏顛簸著,沈懷棄立刻意識到自己是在馬車上。
“醒了啊,不要命的傢伙?”季拈商喝了一口酒。
那酒罈很眼熟,正是沈懷棄從客棧提走沒來得及開封那個。
“大哥……二哥?”沈懷棄愣愣地看著馬車裡的兩人。
崔亦笑抱著一隻不大不小的白兔,戲謔地看著沈懷棄:“你倒是膽子不小,竟然跟蹤起嶺南蘇家的兩把鬼剪刀來了?”
“他們有提到梁門,而且又是蘇家的人,我想可能和大哥有關……”沈懷棄急忙解釋,然後卻突然卡住:“鬼剪刀?他們就是鬼剪刀蘇絕和蘇上?”
“是啊,隨便哪一隻都能一隻手剪了你的小命。”季拈商笑著說,把鳳求凰遞還到沈懷棄手裡,“不過你若是使這把劍,或許還是有可能保得住性命——拿好了。”
“大哥你們救了我?”
“廢話,晚一步帶走你,你現在就已經是隻鬼了,”崔亦笑摸摸那兔子的耳朵,淡淡掃了沈懷棄一眼,“他們早就發現你在跟蹤了。”
說著,崔亦笑心中掂量道:若一定要和那兩隻鬼剪刀交手,恐怕要兄弟三人合力才拿得下。
沈懷棄頓時輕鬆地笑了,有他兩個大哥在,那就不需要他去擔心什麼了。
“我們這是去哪?”沈懷棄掀開馬車車窗的簾子望了望。
季拈商把酒罈子翻轉過來倒了倒,說:“扶城,大概再過一天就到了。”
“一天?!”沈懷棄一愣,他到底睡了多久啊?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