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壇酒。
——不錯,就是偷喝。
對他季拈商來說,沒有比不能喝酒更讓人發瘋的事了——偏偏晉禾澄卻說了一句“沈公子和季少莊主有傷在身,不宜沾酒”,使得崔亦笑索性讓大家都禁了杯。
崔亦笑太清楚,只要有人有酒,季拈商便定能想出辦法,把那人的酒哄騙過來讓自己喝個痛快——無奈之下,季拈商只好自己動手偷酒喝了。
為了避免撞到那幾個下“禁酒令”的人,小心謹慎的季拈商繞到了金玉酒樓後院,伴著滿院梨花紛紛揚揚往房間慢慢挪去。
剛一拐彎,季拈商便為竄入眼簾的景象一驚。
紛飛如雪的梨花下襬了石桌,石桌上擺著一隻不大的酒罈和筆墨紙硯。石桌邊有一名年輕男子,一襲月暈黃的衣衫,長髮有些凌亂。
季拈商晃眼一看這人,不禁驚覺此人竟有七分神似崔亦笑,都是一副陰冷而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孤傲姿態。
但僅一瞬之後,季拈商又否定了這個看法——這個人和崔亦笑完全不像。
崔亦笑的陰冷,是挑眉之後那種不屑掩飾陰險的冷笑,是冷傲得不把萬物放在眼裡的自負。而這個人,是落寞而蕭瑣的陰鬱,是將自己與外界隔絕開來的冷漠。
季拈商的眼裡露出了幾分好奇,便掛上笑臉搖著輪椅挪了過去。
那個人沒有看他,但季拈商卻清楚他知道有人靠近——輪椅滾動的聲音碾著落了滿院花瓣過去,可絲毫沒有減弱。
季拈商把腦袋向前探了探,望著紙上那個眉眼傳神的女子微微一笑,讀道:“蟾蜍下早弦,信手捻花芯。幽窗孤燈影,何處念玉琴。好詩!”
那個男子只是淡淡一瞥季拈商,然後伸手拿起了酒罈。
“你的酒都幹了,喝我的吧。”季拈商從身上拿了個壇酒遞去。
那人遲疑了一下,然後還是放下了空壇,接過了季拈商的酒。
趁那人開酒,季拈商拿起了硃砂筆,自語道:“詩固然是好詩,但是這‘捻’字也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