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雲家家主,持有此令的人可掌握雲家一半話語權,受到全族禮遇,因此少主親令不是誰都可得的。
桑城眼下被閔寒玉掌控,瑜兒的玉佩可以說來路不明,但手裡的少主令是真的,上面有云尚的氣息,且已認眼前少年為主,這是偷不來的。
明白是她草木皆兵誤會了,命令靈蠶退下,道歉的說起來也不拖泥帶水。
“抱歉,剛剛誤傷你們。”
她把令牌還了回去:“你們可是來尋雲尚的?”
城主夫人努力露出和善的笑容,嘴角扯動一下,蒼白的面龐因疼痛而滲出汗珠。
阿檀:“是,城主夫人可知他在哪?”
“你們隨我來。”
城主夫人帶著他們到了之前尋過的桑樹下,雙手畫圓,在東西南北幾個方位點了數下,桑樹的枝葉瘋長組成綠色長梯從樹冠漫下來。
阿檀跟著她站上去,長梯自動上升。一路靈蠶見來人是城主夫人都有意迴避,乖覺的好像之前的攻擊是阿檀的錯覺。靈蠶迴避的過程中嗅到城主夫人身後闖入者的氣息,又躁動起來,礙於城主夫人在前面沒有攻擊。
城主夫人疑惑:“你們之前來過?”
當面被主人抓包,阿檀多少有一些尷尬,“我們並非有意擅闖。”
城主夫人柔柔一笑,解釋:“樹上的靈蠶發現陌生氣息會自動發起攻擊,你們無事才是萬幸。”
長梯帶著他們穿過之前的混沌雲層,接著桑樹上出現精美的樹屋。
城主夫人領著他們到了其中一間屋子頓住,她指著北忻的手問:“見雲尚前,你要不先去處理下傷口?”
阿檀順著城主夫人的視線落在北忻手上。
不斷有血從他的指尖滴落,黑色勁裝顏色深了不少,停在門口的這小會,他腳邊開出了一簇簇血色梅花。
這才驚覺他的手臂不是輕微小傷。
他一直不聲不響走在她的身後,他不說,她也沒發現。方才走了多遠,血便滴了多久,這麼長的時間他的表情沒有絲毫波動,好像受傷的不是他一樣。
阿檀跟城主夫人道了聲謝,強勢地拉著北忻進入房間。關上房門,她不多廢話,轉身用力扯下他半截衣袖。
撕拉一聲,北忻肩膀外露:“小四姑娘信主。”
“閉嘴。”
城主夫人一爪下去,半截衣袖下皮肉翻飛,手指大小的窟窿洞不住的往外冒鮮血。可想這一招要是落在她頭上,會當場命喪。
阿檀心裡不是滋味,不知爪子是挖掉他的皮肉還是斬斷了她對假法師的最後一絲防備。
北忻伸手擋下這一招不過遵循本能,看著她垂眸不語,心底生出一絲怪異。
是不是他的手臂太過血腥不堪入目?
他將手臂從阿檀手裡扯出來,輕描淡寫地說:“一隻手換一條命的買賣還是很值。”
見阿檀還不說話,北忻話鋒一轉:“作為盟友,小四姑娘信主以後小心些,我還想留一隻手吃齋飯。”
他這話說得不客氣,拐著彎說她疏忽大意。阿檀忍住懟他的衝動,看在他救了自己的份上不和他多計較,拿出紗布小心翼翼地幫他包紮傷口。
北忻垂眸看她給他清理上藥,阿檀發頂散發出的淡淡檀香如羽毛拂過他心尖,留下瘙癢。
阿檀彎著腰距離之近可見她臉頰細小的絨毛在陽光下發光,北忻怔怔出神了一會,收了目光。
處理好傷口,城主夫人引著他們去了一處僻靜院子。她扣了扣房門:“雲尚,你在…”
聲音剛落下,房門便開了。
雲尚等待已久,面色憔悴鬍子拉碴,眼底一片烏青,不再是阿檀初見時著緋金色圓領袍衫的翩翩少年。
他上半身纏繞著繃帶只著中衣,手臂吊在胸口前,身上披著一件桑城特有的深碧色袍衫。
他聲音暗啞低沉:“伯母,桑城如何了?”
“你傷還未好,門口風大,進去再說。”城主夫人上前一步,雲尚這才注意到門外還有兩人。
“你們怎麼在這?”
北忻:“鶴叔說你斷了聯絡,十分擔心你。”
他直白的說辭,讓雲尚恨不得上去捂住他的嘴,無奈手受傷了,小聲提醒:“你…小聲點。”
又擠了擠眼睛,示意阿檀還在旁邊。
阿檀無語望天,抬腿邁進門坎,北忻緊隨其後,留下一句“她都知道”,把雲尚雷的外焦裡嫩。
什麼叫做她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