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乖了似的,從兩邊甬道口探頭探腦了好一陣,見白衣人坐著不動,才躡手躡腳地慢慢向白衣人*末。這種小心翼翼的樣子十分可笑,又十分可怖。獸類有了人的心機,當然是十分恐怖的。
死亡正在降臨到白一夢的頭頂,他卻仍然沉浸在忘我的境界之中,鼻孔中慢慢鑽出了兩道白煙,在面前凝成龍蛇之形。白一夢口一張,兩條龍蛇煙氣又被吞入腹中,周而復出,鑽出吞入。龍蛇之形的白氣越來越大、越濃,形象也越*真。
兩對木魃也越來越迫近,儀離一丈之遙了,兩隻烏爪已經高高舉起,準備壓頂一擊。它們並沒有立即擊下,因為它們?白一夢鼻孔中鑽出鑽進的白氣驚住了,覺得很有趣,看得出了神。其實它們錯過了大好的機會。並且,這樣的機會一去不復返了。
驀地,白一夢雙掌一圈,猛地朝天一翻擊出,口中長嘯一聲,震得石廳一片轟隆。頓時狂濤般的掌力沖天而起,碎散了石廳的天頂!碎石飛蝗般四飛,斷藤落葉象幾萬只蝴蝶亂成一片。這混亂中,突然—道光華自石室天頂射出,一條龍形的金光滑出天頂上弓形的石紋,朝白一夢頭頂砸落。警兆頓起,白一夢神目一睜,精光四射,身形已拔地而起,如狂風捲過一般。金光又斂沒在他手中。落地,細看!哈哈!白一夢狂笑連聲,手中一柄通體金黃的連鞘劍!鞘平滑無飾,十分樸素,但晶亮無比,一看就是純金鑄就。他慢慢抽出劍體,石廳之中頓時充滿一片金霞。黃色劍體層層疊疊泛起的金光如千萬面金鏡在晃動、閃耀。劍柄上果然刻著二字。是篆體的:“吞日”!稍一舞動,便有十餘丈金色霞芒,照射得石廳寸縷皆見。
白一夢頓時豪情勃發,在石廳之中揮劍演起崑崙絕學——天龍十八劍。
金芒四射,劍氣騰飛,石廳之中不見人影,唯有一道黃金彩霞在繞室飛行。今日之白一夢不是昔日之白一夢了,連食二支千年何首烏,功力已比昔日翻了一番,手中又是上古神兵,真是如虎添翼,威不可擋。兩頭木魃哪裡還敢輕拂虎鬚,早躲在一旁,縮成兩團了。白一夢演到天龍十八劍最後一招“御劍木”時,又一聲長嘯拔起。人劍合一,似一條破空蛟龍,披著滿身彩霞沖天而起。八、九丈距離對此時的白一夢尤如一條小河跨步即過。只見金芒晶鋒閃過,石廳裂口處落下紛紛飄葉,這鬼石城中再也沒有白一夢的身影了。
又是一個早晨,朝陽初開。遠遠近近數十個大小峰巒碧如新洗。松柏的黛色深淺襯托著峰巒的千姿百態。儘管是冬季,可滿山陽光、滿山松柏引來了百鳥齊鳴,奔溪喧鬧。大自然的景象尤如一幅名家大手筆,寫不盡的恢宏、壯觀和豪邁。白一夢出了石廳裂口,就來到這群山之中,也不知身置何地。但有一點他是自信的,他要向南走,向南才能找到燕妹,找到心中的溫暖。
此刻的他英姿勃發,豪情萬丈,藝高膽大,簡直有吞日之心。他朝南邊眺望了一刻,見雲霧之中呈現許多層層疊疊的屋宇樓閣,知道是個熱鬧市鎮,便將吞日劍斜在背上,施開天龍身法,如一條出海蛟龍,雙腳踏風般朝南飛去。
金陵。
秦淮河邊的得月酒樓。
今日突然來了位玉樹臨風,俊美無比的年輕人,一身白衫飄飄,一柄金劍閃閃,好不俊俏,好不威風。頓時酒樓上的所有目光都朝此人投去。年輕人並不在意這些羨慕、敬仰、討好、妒恨的目光,自顧自地要了些酒菜,揀了個臨窗的位子坐下,小飲起來。
靠西隔兩張桌子,坐著一對美貌女郎。一個是渾身上下漆黑,襯著一張芙蓉臉色,越發顯得黑白分明,嬌嫵無比。另一個是周身塗黃,一身鵝黃衣裙,流露出成熟、迷人的風韻。
這兩位佳人一見登樓的年輕人,不由看直了眼睛,輕輕私語幾句,雙雙站起來到年輕人桌面,也不問一聲就一人佔一邊坐下了。年輕人抬頭望了她們一眼,也不作聲,繼續他的淺飲慢品。
黑衣女子忍不住了,嬌聲道:“這位少俠不是金陵人吧。”
年輕人搖搖頭,道:“不是。”
“是來金陵訪親尋友,還是順路遊玩呢?”
“都不是。”
“那麼定是有要事來金陵羅?”
“也不是。”
黑衣女子一怔,嗔道:“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難道是來金陵殺人放火?”
“更不是。”
還是這句。年輕人象是不會說其他話一樣,只會道不是。
黃衫女子氣不過了,冷笑說:“你很自以為是吧,從不將別人放在眼裡。我倆好心來與你初進金陵城的人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