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一驚,猛地將她拉了過來,她撞在我懷裡,身子卻朝下滑去。我不由有些著急,低頭看她,她卻是一臉痛苦,淚水沾溼了整張臉蛋。
“彌足,怎麼了?算了不要想了,我們回去。”我攬著她,想離開,她卻揪住我的衣襟搖了搖頭,“玉姐姐,我難受,我難受……”她此時一如當初我救時的模樣,讓我心裡疼得緊,只能撫著她的唄背,安撫她。
“我曉得你難受,乖,我們先回去……”我哄著她,卻皺了皺眉,有人來了。
抬起頭竟然是三名穿著白色長袍的男修士身後跟著數名弟子。
我將彌足半攏在懷裡,警惕地看著他們,淡聲道:“幾位這是何意?”
“道友見諒,我等並無惡意,只是希望帶走你身邊的那人,我們尋她許久了。”
我心下一縮,那些人果然沒死心,我故作詫異,“幾位莫是弄錯了,這位是我的表妹,看你們合該是通靈域之人,又怎麼會尋她許久?”
那幾人擰了擰眉,似乎在交流什麼,最後中間男子道:“道友莫要開玩笑,此人乃是我通靈域之人,又怎會是你表妹。而且她的身份,你可曉得?”
“曉不曉得又能如何,我只知道她只是個普通人,現在喚我一句姐姐。”隨意的撣了撣衣袖,將玉家訊息發了出去,希望他們能趕到。
“那就是說,你也意識到她的異常了,你可曉得站在你身邊的是萬厄之體!你也該明白萬厄之體對修真界而言,意味著災難!”
我嘲諷地勾了勾嘴角,“災難?可是這麼多年了,從未聽聞有過萬厄之體能活過十歲的,更未聽聞萬厄之體屠戮過修士,到是聽過不少那些為保平安之人,屠殺了許多懵懂孩童乃至其族人。你說,是他們是災難,還是你們這些所謂的護衛之人才是災難?”
那幾人臉色驟變,冷喝道:“休得胡言亂語,我看你是瘋了,他們沒殺人,只是沒來得及,你作為修真之人,怎能公然包庇這些修真異類!”
我心裡越發厭惡這些人,當初彌足醒來時那般模樣,一直夢魘,她爹孃怕是也死在他們手中。能夠將女兒庇佑到十幾歲,又給她取了這個名字,他們怕是極愛這個女兒。
懷裡的彌足陡然僵了一下,手死死地捏緊了我的袖子,力道大的幾乎捏碎布料。我察覺到她身上升起的戾氣,連忙拍了拍她的背,“彌足乖,莫要聽他們胡言,你沒做錯什麼,別怕。”
彌足顫了顫,又往我懷裡埋了埋,讓我的心倏地軟了又軟。
那三人眼神沉了沉,“我們奉命抓她回去,本來與道友無關,但是既然你執意包庇,我等就不客氣了!”
那三人兩個是渡劫初期,一個洞虛巔峰,我心裡微沉,若他們趕不過來,我必然護不住彌足。
雙方劍拔弩張,一觸即發,彌足卻突然緊緊抱住了我的腰,低聲道:“你們莫要動手,我隨你們回去便是。”
聽聞彌足的話,他們居然立刻便收了威壓,想必也不願在流觴城動手。我卻是心中一緊,冷聲道:“你可曉得你在說什麼?回去,你之前口口聲聲說要活下去,現在呢?你就這樣去送死麼!”
彌足眼眶陡然紅了,她強忍著淚水,苦澀道:“對啊,我想活下去啊。可是就因為我想活,爹死了,孃親也死了,都死了!若沒有我,他們都會好好的……”
我有些驚訝,“彌足,你……你想起來了!”
彌足點點頭,眼淚終是流了下來,“玉姐姐,我想活著,可我活著的代價,太大了!即使他們今日沒帶我走,可隨便一句話,我在修真界便無容身之地。”
我眼睛也有些發酸,想反駁,卻無話可說,彌足說得一切都是事實。可是,若之前我只是嘲諷幾聲,便可以硬起心腸讓他們帶走彌足。可如今,她在我身邊待了兩個多月,我實在沒辦法走上那條註定有死無生的絕路。
她緩步從我身邊走過,慢卻決絕。我忍不住拽住她,咬牙道:“你之前那麼努力地從飛龍塹爬上來,不就是不想讓你父母白死麼,現在你就這樣認命麼?”
彌足停下步子,轉頭看著我,臉上仍是淚水不斷,長長的睫毛被打溼,微微顫著,看得我心裡那股疼意越發明顯。
她直直看著我,“我當時就想也許我早該死了,這樣可以讓我爹孃活著,可我知道的太晚了,所以除了拼命活下去,不讓他們死得沒有意義。可是那時我沒有在意的,也沒有可失去的了。玉姐姐是我遇到的,除爹孃之外對我最好的人,也是我在這世上唯一在意的,很重要的人。我已經錯了一次,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