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她,貧衲蒙我佛慈悲,得習易筋、洗髓二經後,已經脫胎換骨,不同常人,她若是修習了菩提經,任她如何隱身,也難逃貧衲這一雙老眼的。”
聶小倩道:“這麼說,掌教並未能看見她。”
大悟掌教正色點頭說道:“是的,夫人!”
聶小倩神色黯然,默默不語,但旋又抬頭說道:“這怎麼會,這怎麼會,我不敢相信……”
大悟掌教道:“夫人是不信貧衲,抑或是……”
聶小倩道:“不敢不信掌教,我是真的不信小霞已死,我更不能相信德郡主對她會袖手觀望,坐視不救!”
大悟掌教道:“便是貧衲也不敢相信,事實上是德郡主已盡了最大的努力,但及至偷偷挖開墓道之時,霞姑娘已然無救!”
聶小倩身形一顫,猛然抬跟說道:“這,掌教怎會知道,為什麼昨天沒告訴我?”
大悟掌教搖頭說道:“夫人有所不知,昨夜貧衲暗中以飛鴿向德郡主查詢此事,適得德郡主答覆,故而知之。”
聶小倩道:“德郡主的答覆現在何處,可否給我看看?”
大悟掌教道:“自無不可。”
說著,自袖底取出一個小紙卷遞了過來。
聶小倩接過小紙卷開啟一看,只見紙捲上所寫,果如大悟掌教之言,那也的確是德郡主的筆跡。
她方自黯嘆,倏有所觸,注目說道:“掌教,北京到此來回大概有多遠?”
大悟掌教道:“那遠得很,不能算近。”
聶小倩道:“那麼昨天至今尚不到一個對時,什麼信鴿飛得這麼快?”
大悟掌教道:“夫人到底是信不過貧衲……”
聶小倩搖頭說道:“我說過,我不敢,掌教一派之尊,佛門得道高僧,出家人不打誑言,我相信掌教必不會騸我,倘若掌教有欺瞞我的意思,昨天就不會避開漢民獨對我談菩提經,我只是想知道那是什麼靈禽,多增加一點見識而已。”
大悟掌教道:“是貧衲失言,那麼貧衲可以告訴夫人,那是德郡主昔年得自宮內的一對異域靈鴿,其飛行之速,較常鴿快過兩倍,所以能在短時間內來往北京與嵩山,十年來貧衲一直藉著它與郡主通訊聯絡,要不然德郡主怎會知道貧衲已接掌少林,命少郡主來找貧衲?”
話是不錯,也沒有什麼破綻可尋。
聶小倩沉吟了一下,又道:“這多年來,德郡主一直沒對掌教提起過小霞的事麼?”
大悟掌教道:“德郡主一直未向貧衲提起過這事,想必這是傷心慘事,她不願提及,還是這次夫人與總盟主提起,貧衲才知道的。”
聶小倩道:“這麼說來,是真的了?”
大悟掌教道:“夫人,出家人不敢打誑語!”
聶小倩身形顫抖,雙眉倏揚,道:“可是無論怎麼說,我都不能相信,我只以為是德郡主欺瞞了掌教,也瞞了漢民跟我。”
“阿彌陀佛!”大悟掌教低誦佛號,道:“貧衲據實相告,但並不敢一定要夫人相信,不過,夫人睿智,該知道霞姑娘天生薄命,死了倒比活著好。”
聶小倩挑眉說道:“那只是無可奈何用來自慰的說法。”
大悟掌教沒有說話。
聶小倩也默然不語。
一時間,這禪房內的氣氛顯得有點令人不安。
半晌過後,還是聶小倩先開了口,她道:“掌教,我信不信,那是我的事,漢民不如我,無論如何我請掌教暫時別把這件事告訴他。”
大悟掌教合十低誦佛號,道:“阿彌陀佛,夫人有諭,貧衲不敢不遵!”
聶小倩又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是大悟掌教打破了沉默,但是他改了話題。
“夫人,聽說丐幫蒼五老已到了登封?”
聶小倩道:“他到了好幾天了,怎麼,掌教如今才知道?”
大悟掌教道:“少林封山多日,至昨天才開山,所以貧道並不知道。”
聶小倩道:“一切情形想必霍老英雄都告訴掌教了。”
大悟掌教道:“是的,化子可惡,日後見著他,貧衲非痛痛快快地教訓他一頓不可,這老兒仍不改當年……”
聶小倩道:“掌教,霍老英雄不知道我明白,那是蒼五老猜透了箇中奧妙,而故意要氣氣霍老英雄的。”
大悟掌教一怔說道:“原來如此,這化子仍那麼令人頭痛……”
突然一陣雄健步履聲傳了過來,及門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