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以為不俗的武學欺人,我要再吞聲忍氣,你們會以為大漢子孫,先朝遺民永遠可欺了,撒手!”
單掌電出,一閃即回,再看時,原拿在兩名黑裘侍婢手中的尺長馬鞭,已然到了他的手中。
他振腕微震,兩根尺長馬鞭立刻寸斷,一鬆手,兩支鞭柄也跟著落了地,沒入—地雪泥中。
然後,他抬眼冷笑,道:“閣下,我不願為己太甚,但我也不原慣了你的下次,毀去馬鞭,不過略示警戒,那是告訴你們,大漢子孫,先朝遺民不是好欺負的,我在北京城會住上個一年半載,倘若不服氣,儘管帶領你們那些所謂帝都鐵騎找我,我隨時候駕!”
話落,看都不再看三女一眼,徑自轉身行去。
那兩名黑襲人兒驚破了膽,也氣炸了肺,別說是布衣草民,便是當朝大員也沒幾個敢惹她倆的。
她兩個何時受過這個?一見書生離去,猶以為人家是畏罪圖逃,怒叱一聲,便要縱騎追趕。
一眼望見白襲人兒呆坐鞍上,嬌軀劇顫,嬌靨煞白,兩隻美目紅紅的,泫然欲泣,呆呆地痴望著書生背影,不發一言,生似不知書生已經離去一般,不由同時大驚失色,真正說起來,跑了書生事小,氣壞了這位姑娘事大,兩個人連忙拔馬靠近,欲待慰問。
白襲人兒卻突然顫聲喝道:“別理我,你兩個都給我回去,我找姑姑給我出氣去。”
話落,玉手抖韁,蠻靴猛蹬,健馬一聲長嘶,撒開四蹄,順著永定門前大街向西馳去。
這一下,兩名黑襲侍婢又怔住了,不跟嘛,又怕姑娘她一人出事,擔不起這責任。
跟嘛,姑娘的脾氣,她兩個最清楚,姑娘她要是叫人向東,就絕不許人向西,不聽?哼!
二人互視一陣,最後只有撥馬直向正陽門馳去。
一天大事,剎時間雲消霧散,再看大街上,空蕩,寂靜,早沒了行人,只剩下朱漢民一個,儒衫飄拂,猶在街那頭徜徉。
驀地裡,他忽有所覺,駐步停身,轉望身右一條衚衕內,揚聲笑道:“看來,閣下當真是跟定了我來!”
話聲方落,人影一閃,衚衕口出現了個要飯化子,神色冷漠,滿臉不屑,正是適才的那一位,他冷冷說道:“我為你扼腕,也為你可惜!”
朱漢民未在意,淡淡笑道:“閣下,這話怎麼說?”
要飯化子未答,反問道:“你知道她是誰?”
朱漢民搖頭說道:“我愚昧,閣下可否指教一二?”
要飯化子冷冷說道:“她便是當朝親貴,德貝勒德容的掌上明珠,平日嬌慣任性,便是朝廷大員也得讓她幾分!”
朱漢民神情一震,目閃異采,但立即恢復常態,笑道:“怪不得,原來是貝勒爺德容的女兒,怎麼樣?”
“不怎麼樣!”要飯化子冷冷說道:“只怕閣下那高攀親貴,以作進身之階,以求榮華富貴,食美味,衣朱紫的心念成了泡影!”
顯然,他是沒聽見朱漢民適才所說的那些話。
而朱漢民,卻又不知是何用心地,立即裝出一付大驚失色,懊喪欲絕的神情,愣立不語。
要飯化子看在眼內,目中突現怒火,冷笑說道:“懊悔了?怕了?是不?不晚,下次碰上多叩兩個頭也許還可以挽回,我化子雖然天生窮賤命,卻以有你這麼一個同族而感到羞恥,恨不得一頭碰死在東牆,讀聖賢書你所學何事?你那碧血丹心名號及這襲儒衫可以取消脫下了!為了攀附順利,最好連你那三字‘朱漢民’姓名也改一改!”
又是一口唾沫,投過不齒不屑的一瞥,轉身就走。
要飯化子走了,朱漢民望著他那背影啞然失笑,卻毫不在意地搖搖頭,徑自飄然而去。
瀟湘子 掃描 lionking OCR 瀟湘書院獨家連載
第二章
突訪故舊為書生
出西城往西的大道上,一騎健馬,鐵蹄濺起千點雪,往西飛馳,鞍上,正是那位刁蠻、美豔的白裘人兒。
蒙古種健騎腳程快極,沒多久,一座宏偉、莊嚴的道觀已在眼前呈現,白襲人兒縱馬若飛,直闖道觀門前。
這座道觀紅門綠瓦,宏偉、莊嚴異常,觀前有皇上御筆親書四個大字:“洞天福地”之大牌樓。
提起這座道觀,可是大大地有來頭。
這是道教之正觀,原為唐天長觀舊址,後歷建歷改,最後改稱為白雲觀。
觀內有靈官殿、丘祖堂、三清閣、長春殿、僧紗殿、翕光殿,另有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