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2 / 4)

的手臂終是撲了個空,懸在那裡,不上不下。指尖微涼,卻不知是貓兒身上的官皮冰冷抑或是自己心涼。

怔怔看著那人官帽上的紅帶子微微擺動,看那人眼眉低垂,看那人溫文爾雅。嘴唇動了動,卻再說不出什麼。手指漸漸麻木,不覺就垂了下來。

這是他展護衛的那張官皮。不是展昭。不是和他對酒當歌的展昭。

——白玉堂,欠你的,這輩子都還了。下輩子,就別再見了。

原來,卻是不再相見了嗎?

展昭,原來,你是死了心,再不讓我見你了嗎?

一點點苦澀的東西慢慢從心底爬上來。

——能與白兄生死相惜,展某了無遺憾!

——但展昭從未懷疑過五鼠。

——展某若是當真懷疑你二人有嫌疑,你以為展某會如此輕易放過你們?

——白兄,你果然是條漢子,衝著你這份義氣,天大的事,我扛了!

——白玉堂,你我相識多年,雖無深交情,卻有心惜之誼……

展昭……

胸口壓著什麼,上不去,下不來,輾轉反側,終於成了一個錦毛鼠的笑,一個風流天下的笑。

“我還真怕你這病貓兒一睡不起呢。這些日子可真真累死你白爺爺了。”

“……有勞白兄了,改日展某必當致謝。”

長袖下,握著畫影的手緊了緊。鞘上的裝飾深深扣進肉裡,陣陣鈍痛。

“一言為定。白玉堂尚有事在身,先行一步了。”拱了拱手,終於落荒而逃,卻沒看見,梅花下,那紅衣的人兒拱著手,僵在那裡,掌心一滴赤紅落入積雪。

攤開手掌,但見掌心裡碎著一個白玉貓兒,赤紅的血蜿蜒流過,觸目驚心。

玉堂……我們,回不去了……

2

連著幾日皆是晴天。日頭白花花的,晃得人眼疼。公孫先生一再囑咐,近日內還需靜養,不得妄動。只是自己偏是個天生勞碌命,閒不得。饒是說要歇著,仍換了那一身官服,帶著兄弟日日巡街。虧得年關將近,人人盼得安生,街上惹是生非的人少了不少,竟是比平日裡還清閒些。

自那日在院中一會,一連數日,展昭再沒見著白玉堂。自己自是躲著他的,但展昭心裡也清楚,若那人鐵了心纏著自己,再怎麼躲也是避不掉的——當年貓鼠之爭,自己百般相讓,那人卻依舊不依不饒,算是讓他開了眼界。現在既然他亦是避而不見,怕是寒了心吧……

這樣……最好不過了……

轉過金梁橋,再走不遠,便是太白樓了。早些年裡,那白老鼠最愛倚欄飲酒。一則風景好,二則看見巡街的貓兒,也好下手戲弄。

展昭走到太白樓下的時候,下意識地抬頭看了一眼——有些習慣,早已深入骨髓——樓上卻早早就已經放下了棉簾。是了,早已入了冬,若再和夏日裡一樣,敞著門窗,怕是二樓的客人們都要凍僵了吧。

心下苦笑。

還在盼著什麼嗎?不是早已下定了決心嗎?

那日裡,那杯酒,入口他即察覺不對,然而卻是晚了片刻,到底喝了些許下去——只因是他的酒吧,否則,依他展昭這樣謹慎的性子,怎會著了這老鼠的道兒呢?到底,最最信任,便是給了背叛以溫床。他聽得那人輕笑:“昭,你且睡著。五爺我去去就回。斷不會讓我昔時的江湖恩怨連累開封府。”那人微涼的指尖劃過他的發,再來,便只聽得陣陣風聲了。神智尚且清晰,手腳卻遲緩得很,掙扎著抽出巨闕,一狠心,劍鋒劃過手臂,落了道不深不淺的傷口。身體卻因著那痛,終於醒轉過來。不及多想,匆匆紮了傷口,便提上劍去追那人。

玉堂!等我!

第一眼卻是見著那人被困在重重金剛索中。眼看周圍機關翻轉,心中一緊,再不容細想,擎了劍就衝了過去。

——白玉堂,你給我下藥之事,展某定要你給個說法。

——有本事的,打贏你白爺爺。到時候你白爺爺自會給你個交代。

聽得腦後有箭破風而至,卻也聽得那人手上受傷,下意識地轉身,生生用自己,替他擋了那致命的一箭。

傷口不痛,只是灼熱得厲害。如他那般不該的心思。

我早該發現的……玉堂……我早該發現的……自己竟然對你……若被你發覺,怕是割袍斷義還算輕的了……倒不如早早遠了你,至少還是個朋友……

——白玉堂,欠你的,這輩子都還了。下輩子,就別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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