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志豪與大倫、老夏再次碰面。
大倫一見他,調侃道:“志豪?又見面了!不錯呀,你當實業家了?”志豪瞪他一眼,“你小子,害人不淺呀,跟組織幹事瞎咧咧個屁呀!”
大倫解釋說:“我也不知道他們調查個啥,我當時還以為要提拔你當官呢。我當然要美言你幾句。”志豪一抬手打斷他:“行了。你趕快組織人,給我弄卡車!”夏天庚一旁插嘴道:“我掩護!”
頃刻間,敵人開始了反擊,山下,越來越多的鬼子趕來增援。正當幾個戰士準備把壞卡車放火燒了的時候,志豪大聲喊:“哎,別燒,別燒!這幾個給我拆,能拆的都拆!這一輛,大倫,你想辦法把這卡車給我弄回去!”
大倫詫異道:“拆散件?以往弄不走的咱都是燒!”
志豪道:“要的就是它,我要!”大倫為難地抱怨:“敵人馬上就來增援,弄不動它!你這不是難為我們嗎?”志豪沒好氣地回他:“是你難為我,就你個破嘴推薦我當廠長,我告訴你,我有用!上級是不是讓你配合我,搞這次專項襲擊?”
大倫分辯道:“配合歸配合,可一個破車有啥用。我可不能為它也犧牲兩個人。”這話當然點到了穴位上,志豪被噎了一下,固執地說:“說有用就有用,你給我組織人拖走,人不行,你給我找馬、找騾子拽!過了這個山坡,有人來接應你。”大倫無奈地點頭。
遠遠的槍炮聲步步緊逼,路上,壞卡車慢得如同蝸牛般挪動,官兵們滿頭大汗地連拉帶拽運卡車,可是卡車依舊行動遲緩。
志豪在駕駛室握方向盤,指揮著:“加油,加油!快!”推車的大倫伸頭問:“不明白,破車你要它幹啥你?”志豪沒好氣地說:“汽車汽車,它身上全是機器!笨蛋!”大倫回了他一句,機器都趴窩了。志豪瞪著他:“告訴你,我修理廠連修個撞針、炮栓匣都是手工打,一點不精確,手搖的不行!你看,這卡車上,看齒輪,軸,輪軸,軲轆,改吧改吧全能用,輪軸能當皮帶輪,齒輪箱當變速器,發動機修修,好解決動力呀!”
大倫明白了他的用意,便命令手下人,別毀了零件,好好地拆。一聽說零件都是寶貝,大家拆的時候自然不敢含糊,速度便慢下來。這時,後面有人急切報告:“副隊長,敵人的增援上來了!”
大倫命令夏教導員帶人頂住。大家竭盡全力,終於把卡車拖過了山坡。山路上,伏擊的一輛一輛卡車,螞蟻搬家似的被拆卸得只剩下空殼在風中晃悠,待日軍趕到時,早已不堪支撐地倒下。
收破爛的廠長,轉眼便成了大富翁。就這樣,苑志豪、蘇眼鏡用汽車零件安裝成了一個簡易發動機,疏通了指揮所的電路。小兵工廠,漸漸有了熱乎氣兒。每天夜裡,志豪便看書,研究原理,擺弄一個個外國槍炮零件,看到得意處,還擊案叫絕。蘇眼鏡趴床上笑,說:“我看你不發牢騷,還真愛上這一行了?”
志豪道:“是呀,看書還是有意思,我也不想走了!”眼鏡吃驚地看著他說:“你不想,我可想。這兒要啥沒啥,想幹也幹不成啥。”志豪揉揉發紅的眼睛,大發議論:“你千萬不要小看了手邊能拿到的一切現代製造物!這裡面所包含的知識超出大家的想象。我們中國人條件這麼簡陋,許多東西還造不出來,但永遠這樣下去是不行的。先看出門道兒,看出好來是可以爭取的第一步。這些槍炮、零件不論來自法西斯德國,還是法西斯日本,都是包含現代工業技術的東西。我每拿到一個新傢伙擺弄,腦子裡彷彿都能閃過一群人怎樣在加工這些精巧的東西。總有那麼一天,造這些個玩意兒,在我們手裡將不再是難事兒。在中國不再是難事兒!”蘇眼鏡拉過被子說:“你能,你弄吧。明天還弄炸藥呢!”
接連幾日,二人在山谷裡試驗自己造的炸藥,只聽撲哧一聲,一股黑煙籠罩了山谷,志豪和蘇眼鏡二人爬起來,一對視,都樂了,蘇眼鏡狂笑不止,志豪也笑著說:“笑,你還笑。臭眼鏡。”屢試屢敗,蘇眼鏡看還不成,不免洩氣。志豪想想說:“這炸藥,可不是鬧炮仗玩的。司令他還以為我真是百事通呢?呸呸……”於是,他滿臉黑煙跑到司令辦公室門口。司令取笑他:“成小鬼啦,又來要啥?”志豪大聲請求:“你得給我找個能人。”司令揮手道:“沒有。你就是能人。這不,亮了?”順手指了指燈。小發電機已經讓司令的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志豪認真地說:“真的司令,我說是這烈性炸藥!炸藥,過去這民間用一硝二黃三木炭,這是黑火藥,體積大,威力小。不如黃色炸藥,你知道外國有個諾貝爾吧?他就是搞硝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