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官復原職了。老金、小戴大家都喜不自勝。
事業喜氣洋洋的氣氛,似乎並沒感染到家裡。家裡的志豪與香茗之間,並沒因此而變得寬容與和諧。用香茗的話說,志豪對外人,永遠是春天般的溫暖,對工作是夏天般的火熱,對親人,永遠是“冬天般的殘酷無情”!
香茗自從家庭發生了變故之後,性情變得越來越沉鬱。她常常感到與志豪越來越陌生,心裡有灼痛般的酸澀:“我這一輩子的喜怒哀樂跟他捆綁在一起,我曾經願意把我一輩子的歡樂與哀傷與他分享,可現在,不是這樣的,這到底是為什麼?”當年,老張說香茗是鐵打的女人,如今,她身心俱疲,完全看不出當年的風采。
然而,無論怎樣磕磕絆絆,香茗永遠恪守著在家庭中的職責,她無論多累,多忙,永遠下班後匆匆趕回家,親自為志豪準備著他最喜歡吃的菜餚。
晚飯時分,志豪依然用銀筷子敲打著碗筷。秩序,對他來說是頂重要的。
弈佳太熟悉老爸的習慣和表情,聽見他敲打,趕快跑來,不耐煩地喊起來了,電視臺工作沒談完呢!說完,不滿地白了老爹一眼。大學畢業後女兒成了編導,個性上很有一點當年大哥弈凱的味道。
志豪吼道:“該幹啥的時候,就要幹啥。”全家沉默地吃飯。香茗讓二兒子晚上多吃點,不然撐不住。志豪問:“你晚上出門幹嗎?”弈博悶聲悶氣地說:“我上夜班。”志豪不滿:“怎麼你老上夜班?”
香茗諷刺他道:“是呀,你才關心他?不是說想要調個工作,當個建築隊司機,成天上夜班,影響健康,還浪費才華。”志豪不說話,又敲打碗筷,示意吃飯不要說話。弈博放下碗筷說:“我走了。”志豪又狠狠叮囑說:“走路直腰,精神點兒!”
等兒子出門,志豪環視大家,說:“懷才不遇的人,車載斗量,全憑自己的運氣,還有個人奮鬥,殺出一條血路。指望我,沒門兒!”
香茗沒好氣地說:“誰指望你了?這屋裡人,你管過誰了?”志豪嚷道:“你吃飯不好好吃飯,給我念秧子,不就是這個意思嗎?”香茗一字一句地說:“沒、指、望。要是指望你,弈勝能自己考大學?當上講師?弈佳能當上電視臺編導?”姐妹倆無奈地揚揚眉毛。
弈勝插隊之後,回城考大學,當上了教師。她像許多這個年紀的女孩,經歷坎坷,結果一言以蔽之:她變成了獨身主義者。這一點,也讓香茗傷透了腦筋。
志豪自己也生氣,“命運作弄,咱家怎麼我設計的每件事都失敗?”
志豪看到香茗穿衣準備外出,問:“你幹嗎去?天黑了?”香茗沒好氣地道:“看病人。看我孫子!”志豪白了她一眼,臉刷地一下由紅變白了。
香茗站住,生氣道:“這個孫子話題一提,就讓我胸口堵著,疼。你為什麼犟頭,就不認自己的親孫子呢?”志豪臉上帶著餘怒未消的神氣,“你讓我認他,沒家規了,沒規矩了?”
對於瑤瑤含辛茹苦,養大了弈凱的孩子的事實,志豪心裡明白。他的態度是:她生活有困難,你儘可辦,可小孩領進我家門不行!這事我要開了門,破了我家規還行?亂套了,更沒章法了。當初,我不讓幹啥他們非幹啥,這一點我就不原諒!他倆非法同居,很不像話,所以一個女孩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任。停了片刻,口氣便軟了一點說,當然,孩子是新中國的孩子,咱不能讓他餓著,凍著,可說下大天去,我也不能改口!
香茗聽丈夫這樣說,覺得彷彿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心裡涼透了。
3
童童沒見過爺爺,他問過大姑,“我爺爺住得很遠嗎?”
弈勝掩飾驚愕,慌亂地瞥瑤瑤,一時兩位大人竟然無言以對。瑤瑤只好說:“童童,爺爺他到很遠的地方去搞大火箭。”
看著孩子滿身月光有些悽清,弈勝打了一個寒噤說,“屋子又漏雨,家裡你也不能回。”
瑤瑤反過來勸弈勝說:“大姐,別說我帶著一個孩子,你一個大姑娘,不是還單身?我還奉勸你,早點找個心愛的人結婚吧。”弈勝慘淡一笑,說,“心比身先老,我的心早就老了。”瑤瑤看著牆上的照片,說:“那我的心,隨弈凱早就死了。”
修房子的錢還是沒湊齊,可雨下個不停。屋裡到處溼漉漉的。看著屋裡大大小小的盆,瑤瑤拿出弈凱留下的照相機,直奔了委託行。她的想法是,先送委託行抵押一下,週轉一下錢修房子,等有錢了再贖回來。
說來也巧,那日,志豪約了拳師傅去舊貨鋪子淘舊貨。志豪自信,說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