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男子道:“書音,不用理她。”那女子點點頭。那男子擁著她,轉了身緩緩向林中走去,二人背影頗為蕭索,步履緩慢而略帶蹣跚。公孫二孃追上去叫道:“剛才那嘯聲可是你們公子發出的?聽聲音他人離此尚遠,而且他也不知道你們定然會在這個湖畔,絕沒這麼快到的,你們怎不逃跑?”
那二人不理她,繼續向前行。
公孫二孃“哼”了一聲道:“你們不理我也罷,本來我可以救你們一命,誰叫你們先是想殺我,現在又不理我。既然如此驕傲,讓你們死了也罷!”這句話果然甚靈,那二人迅速回轉身來,定定地看著她,臉上帶著幾分不信任和疑問之色。
公孫二孃“嘿”地一聲,怡然自得地晃著腿,瞟著他們。那女子呆立片刻,鼓起勇氣道:“公孫姑娘,求……求你指點一條明路。”她的語氣神情與先前的冷傲決斷判如兩人,怯怯地還帶著幾分乞憐。那男子雖未出言懇求,但眼中也滿是希翼之色。公孫二孃並非心胸狹窄記恨之人,但面前這對男女跟著他們的主人向來做盡壞事,手段毒辣,可說是十分邪惡之人,她卻不得不提防。她靜靜看著他們,並不作聲。
過了片刻,在那對男女看來卻似是過了許久一般,兩人均是汗水涔涔而下。那男子憤然道:“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最多不過是被公子爺抓回去,也不至受人戲弄奚落。咱們不求她也罷。”那女子看看他,眼中卻滿是哀憐之色,神情楚楚可憐。那男子呆得一呆,長嘆了一聲,嘆息中充滿無奈。公孫二孃見他們這般神情,不禁略生同情之意,問道:“你們到底為何會受到你家公子追殺?”
那男子緩緩道:“何止追殺這麼簡單?倘若給公子抓回去,別說是死,只怕……只怕……想爽快地死也不易,倒不如趁他未到,先自行了斷。”那女子幽幽道:“你若決定了,我自然也陪你一起。只是……只是要我眼見著你……”說到此處,她聲音略帶嗚咽,柔柔弱弱地說:“還是我先去罷,你等我死了再來陪我。”那男子搖頭道:“難道我願意看著你死?”
公孫二孃啐道:“你們兩羅嗦了半天,誰也沒說個正題,再羅嗦下去,你家公子轉眼便找到這裡,你們想死也難。”
那男子忽轉身看著她,說道:“姑娘,萍水相逢,冒昧請求你一件事。雖然我們曾幫公子與你們為敵,而且剛才想要殺你,但看姑娘當是個心地善良的人,但求你別為舊事見怪。待我們二人死後,能將我們合葬一起。”
公孫二孃一愕之下,問道:“你們難道不想活下去?寧願就此死去?”
那男子道:“眼下哪還有活路?能自行了斷已經是萬幸。”
公孫二孃道:“你們原是秋漸濃的手下,犯了何等濤天大罪,令你們如此亡命逃跑,他又會將你們如何?”
那女子道:“姑娘有所不知,我們跟隨公子之時都曾許諾遵守公子的一切戒律。其中有一條便是我們幾人絕不可私下相戀,更不能在一起。倘若有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看看那男子,道:“我和風哥相戀多年,最近公子頗為見疑,為了能永遠在一起,因此而冒險逃了出來。明知逃生機會甚微,但總比不試要強。”她原本神情十分黯然,但在看著那男子之時,眼光中情意款款,流露出幾分光采。
公孫二孃聽她將二人的私情說得十分坦然,而且置生死於度外,不由佩服她的勇氣。這二人雖然怕極了秋漸濃,但為了長相廝守,情願放棄生命,情意之堅,並不亞於世間任何戀人。雖然他們並非正道中人,但彼此間的情深意重卻無正邪之分。公孫二孃心生幾分欽羨,想到自己形單影隻,不由黯然神傷。正自感懷之際,又聽得長嘯之聲,這次聲音卻是離他們近了好多!那二人驚跳起來,臉色刷地變得慘白如紙,相擁著一句話也說不出。
公孫二孃踏上前幾步,道:“你們跟著我來,快!”那二人相視一眼,十分愕然。公孫二孃收劍入鞘,快步向林中疾走。那二人雖然不解其意,但已無選擇,迅速跟了上去。三人走進林中,公孫二孃帶著他們穿林而過,那竹林十分廣茂,一眼看去一片竹海,似乎並無特殊之處。但他們左一穿,右一穿,漸漸地四周全是竹林,看不見湖,也看不見路,只覺置身於無邊竹海,若不是公孫二孃帶路,他們早已迷失了方向。公孫二孃道:“這片竹林雖然看上去並無特異之處,但陌生人走進來,輕易卻走不出去,無論你向哪個方向走去,都只會繞回原路。穿過這片竹林便是大道,你們公子若在林中繞上幾個時辰,就算鑽出林去,也追你們不上了。”
那二人將信將疑,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