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只覺滑不留手,溫軟柔膩,不由得一笑。那女子卻紅了臉,也不斥罵反抗,羞怯怯低下頭去。公孫二孃見狀,心中十分得意。
第二日入夜,公孫二孃見天色漸暗,依舊一籌莫展。那叫翠珣的女子走上前問:“公子可有脫身良策了?”
“沒有。況且我現今最想做的卻不是脫困,而是刺殺周王。”
“那也太難了。”
正說話間,有人敲門:“翠珣!”
公孫二孃鑽進床下,翠珣去開了門,見屋外另一女子道:“快更衣梳妝,王爺今夜去梁妃院內過夜,梁妃命我們去彈唱助酒興兒。聽說最近王爺心情欠佳,梁妃院內的人命我們無論如何不能出差池,必定要伺候好王爺。”
翠珣應了,關上門。公孫二孃在床下聽得心頭大喜,一躥而出,說道:“我替你去!”
翠珣吃驚道:“你替我去?如何可以……”
“你別管,你只須乖乖躲在屋內便可。”公孫二孃將她推入簾後,笑道:“我換上你的衣服跟著他們去。對了,你最拿手的是唱曲兒還是跳舞?”心中不免想:“這兩樣我都不會,到時候可萬萬不能露餡。”
翠珣道:“奴家最擅長的是彈琴。”
公孫二孃喜得險些兒跳起來,說道:“那最好,我總還能糊弄兩下。”她不由分說在衣箱內找了幾件鮮豔衣衫,到簾後換上了走出來。
翠珣一見之下面色大變:“你……你……原來是個女子?”
“是啊。”公孫二孃不經意地笑笑,“昨兒晚上沒告訴姐姐,卻不是故意的。”她嘻嘻一笑,坐在梳妝檯前化起妝來。
翠珣呆立良久,緩緩上前道:“我來幫你。”她取了胭脂水粉在公孫二孃臉上輕撲,然後替她挽了鬢髮,籫上發籫,貼上花鈿,輕語道:“你到了梁妃那邊可得小心,萬一給人發現便是死罪。我這裡人人都是認識我的,怕你不易混過關。”
“反正天色黑了,我只低著頭便是,我們身形相近,諒也無人注意我。”
翠珣幽幽嘆一口氣。妝扮停當,有人在門外催促。公孫二孃抱了瑤琴,低頭走出去。門外幾名女子神情焦急,似等得已不耐煩,也無人注意她便隨著一名丫鬟向前走去,公孫二孃落在最後。穿過幾進院子,便到了梁妃居處,香榭水閣,春意融融。
正文 第十四章 七絕摧心
進門後首先入目的自是周王與梁妃,二人坐於塌上,間隔一張小案。眾伶人低垂著頭,齊整地跪拜行禮,無人敢抬頭正視。公孫二孃也便跟著他們低頭施禮,心想:“都不抬頭倒也好,沒人瞧見我,自然也就認不出。”
接著便聽梁妃笑道:“王爺,這幾名伶人是我精心挑選的,歌舞曲藝無不精通,且讓她們舞唱一曲助興,王爺喜歡清雅些兒的,你們且先唱一曲晁無咎的洞仙歌,吟中秋的那詞兒好聽。”
周王橚淡淡應一聲,接著眾伶人便各自坐下,彈琵琶的、鼓瑟吹笛的,全奏了起來,另有一女子舞起霓裳,長袖輕舒,一邊翩翩起舞,一邊婉轉唱道:“
清煙冪處,碧海飛金鏡。永夜閒階臥桂影。露涼時、零亂多少寒螿,神京遠,惟有藍橋路近。
水晶簾不下,雲母屏開,冷浸佳人淡脂粉。待都將許多明,付與金尊,投曉共、流霞傾盡。更攜取、胡床上南樓,看玉做人間,素鞦韆頃。”
公孫二孃撿個邊角處落坐,也跟著撫琴,這洞仙歌的曲調她雖不精,但也勉強能彈得跟上節奏,笛瑟聲中,倒也不覺刺耳。一曲畢,周王橚毫無反應,公孫二孃偷偷抬眼看周王橚,見他修眉長臉,形貌端正,只是神思不屬,目光凝重,絲毫未曾注意這歌舞究竟如何。她悄悄移視別處,見堂內兩側侍衛眾多,賓客席上坐著兩名中年男子,幸而並無那晚被她所擒的幕客在內,她心神稍寧。
梁妃見周王橚毫無喜色,笑意滯了些,說道:“王爺莫非不喜歡這曲兒?那換一首什麼?”
周王橚不應,舉起杯道:“甄先生、杜先生且乾了這杯。”說罷當先一飲而盡。
座下兩名中年男子謝過,舉杯輕啜一口。公孫二孃聽得其中一人聲音極為難聽,正是那晚在假山洞中所聞之聲,聽來他似乎姓甄。
周王橚舉起杯,梁妃立即殷勤斟滿。只聽他嘆一口氣,道:“近日來,心事重重,哪有閒情尋歡取樂,退下,全退下!”
梁妃面色微現難堪,腴白的手輕揮一下:“退下。”
眾伶人唯唯喏喏應了,各自退下。公孫二孃大急,心想:“此刻我離他甚遠,一擊未必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