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名選出的死士齊聚,虎狼之藥已經發放到了他們手中,他們該做的已經做了,就在等待。
因為外邊道路現在還依舊泥濘,不過等著日升之後,爆陽照耀大地,臨了夜也許就可行走,到時候他們會斷後廝殺,掩護王汗本部撤退。
而拓跋汗部準備沿著這裡斜向范陽境內壺關處,然後從那裡直去平盧,大軍行走離不開水源,這是唯一可行的道路,也是當年高仙芝西至的路途。
但他們現在還不曉得,又一個日夜的耽誤,對戰局來說意味著什麼,所謂天意或是如此吧。
沈振川部已經接到飛信,正加速向著這裡推進,預計臨夜,就可抵達戰場。
東百里之外的山川內,騎兵已經列裝上馬,薛禮當先,李希平在左,徐達在右,其餘各將跟隨,薛禮回顧左右:“走二十里歇一程,可在傍晚抵達京兆,陷陣也至,三路夾擊定破柔然子。”全軍呼應,雄兵魚貫而出山谷,周遭山頭上勘察外圍的范陽子弟搖動旗幟,前面紛紛呼應。
不多久,大軍盡出,列陣平原上,向著西南京兆處而來。
而瀾滄大河上,軍船正在運送子弟,虎牢關大局已定,所部軍馬盡數北來。
不多久,各族族公都至,主帳內,鄧海東立即聚集各將,指著沙盤和兩路箭頭,大聲的道:“既然兩路軍馬都至,我部當要死戰,糾纏對方難分心檢視周遭,以讓奇兵生效。而雨水漸收,道路依舊泥濘,柔然馬不能行,如此,令。”
帳下鎧甲聲動,諸將肅立。
鄧海東看著他們:“明日午時,弓弩分三路,左為法正公領袖,右為許公領袖,其餘各族族公為左右弩兵掩護。”
“玄甲步營,左典韋領袖,右樂進領袖,中後弩兵劉秀領袖。”
“某親領千人武校領於弩兵之前,族公,您和房齡趙公領袖民團,負責山崗高處用大弩,投石,不惜一切,逐步吞噬來軍,截斷對方首尾聯絡。”
最後,令赤騎于山後河灘,以及船上休息,等待敵軍欲崩時衝殺。
各將各公一一聽令,於是調撥安排妥當。
其中,鄧海東又吩咐,殺的是外寇,在乎什麼手段?後面抓緊時間送來藥草,熬製毒汁抹了那箭上去,又讓民團準備溼草混合和乾柴火油等,風是西南去的,點燃了丟過去,正能刮到對方大營內。
這邊的喧譁也為時刻戒備的木華黎部所聞,曉得關中軍定是要來廝殺了,精銳開始前移,通知拓跋汗,這邊的動靜。
終於,天明,兩家軍馬都曉得關鍵的時刻到了,一個是要逃,一個是要全滅對方,都殺氣騰騰對視著。
偏偏,天還陰,無風。
拓跋汗看著這路途,恨不得吐血,之前派遣的騎兵至今不回,也不曉得遠去多久才可得坦途。而他們不回的原因,倒不是有關中子去殺了他們,而是夏日暴雨,北方的戰馬吃不消這樣的驟變天氣,水土不服,路又難行,倒了不曉得多少,遊騎都成步兵了。
再等已不是事,拓跋汗決定,先派一路向前去,於是數千步先開拔,沿著山丘等微乾燥處標明可行,引導後軍,祈禱著天能漸漸放晴,也許是他祈禱虔誠,到了上午時分,果然陽光透出了雲縫,風也微微起來,漸漸的,金烏撕裂開了遮擋,風扯走了雲幕。
不想這烈陽暴曬,卻是更要了命。
泥濘地上到處的積水,被這陽光一蒸,於是水汽全瀰漫起來,太陽到了近午時候是最炙熱的,整個大地都如同籠一樣,在陽光下行走,其膝以下的泥水,衝到頭的熱氣,混合了血水的味道,中人慾嘔,那數千探路的步兵掙扎著,走著走著就倒下幾個。
烈陽,枯枝,敗草,絕地,甲破刃殘的孤軍末路景象。
鄧海東居高臨下,看的到前面遠處柔然一撥的動靜,詫異之後頓悟,這群鳥賊是曉得了動靜,現在要走!邊上各將也看出端倪,紛紛請命這就去戰,鄧海東連連搖頭:“如此,留下的定是決死之軍馬,爺才不和他玩命。”
就這樣耐著性子看,這廝在面前一汪泥水內插了根草,時不時撥弄以下,的自己頭昏了他就慫恿典韋,看典韋粗大手指撥弄稻草,笑的前俯後仰樂不可支。
人都不曉得他幹嘛,這廝卻一本正經起來:“這裡立草而不倒,於是路上就可行軍馬,某才不擔心對面跑多遠,是擔心薛禮騎兵衝不起來。”
然後冷笑:“前幾日不怕,後路軍敗了就走,某還真拿他們沒轍,如今河北之眾踴躍,三路大軍待合,其實他們現在不走才是正道。”
典韋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