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
“皇貴妃,既如此,你就先退下回宮。福臨,回來坐好,像什麼樣子,怎麼就衝了過去?靜妃,既是不請自來,回你的位置坐好,不然你就離開,再在這兒撒野,哀家不饒你!”到了此時,太后終於張開她的尊口。
皇上氣急敗壞,“皇額娘,就她這樣,居然還留下她。”定口氣,皇上兇狠狠盯著靜妃,“她若是留在這,朕就離開!”
“皇貴妃,回宮去整理一下自己。福臨,別置氣。靜妃,坐著去,既然你念著科爾沁的親人,你就留下。”太后威嚴的氣魄不容反對。
皇上冷笑,握緊我的手,拉住我就往外走。我嚇得六神無主,一個勁兒小聲求他放手。他不理睬,眾目睽睽之下,他依然我行我素拖著我踏出慈寧宮。
“福臨,你給哀家回來,你可是皇上,到底有沒有皇上的樣子?”心平氣和的太后終於勃然變色,瞋目怒喝。
連拖帶拽,我就這樣被毫不理會太后的皇上一路拉到慈寧門前。此時,夜幕籠罩,黑雲密佈,月亮似乎也被嚇跑躲回雲裡,除去有燈的地方,皆是黑漆漆的一片。
“早知皇額娘要讓你受這份委屈,朕絕不答應,非要做得這麼過分嗎?”才說著,他的指尖在我雙眼、在我臉頰輕柔撫過,隨即牽著我的手疾步往外走去。
當眾受辱,擱誰身上都不會坦然受之,我心裡很不是滋味。可眼見他此刻已經順利出了慈寧宮,我也只能放開這些委屈,再者,這不也是我作出的提議嗎?
濟度和娜敏是親生父女,和娜敏接觸多了,自然也就明白一個道理,有些特質根深蒂固,一時半會兒豈能改變。
濟度的傲慢無禮可不是道聽途說,他向來推崇武力,對皇上文治的方略頗為不屑,更對皇上親漢的作法持反對意見,皇上在他眼裡不過是無知的族弟。
訂婚宴和壽宴同時舉行,目的就是阻止濟度腳踏兩隻船。所以慈寧宮必須拖住濟度,齊克新府上的一網打盡才不會出現節外生枝。
於是,太后主創劇本,一場皇上不負責任、任性妄為出走,濟度接替皇上主持喜宴,負責到底的精彩表演就此展開。當然這還要感謝太后對劇情安排的有所保留,靜妃的出現,太后真是精打細算拿捏恰到好處。
顯見,當初靜妃身為皇后時,與皇上的爭吵惡鬥,太后早已司空見慣,想要挑起這兩人的戰火不是難事。更何況,皇上與靜妃的不和誰人不知,今日無非就是皇上也被太后反設計了一回,在眾人面前重演從前兩人爭鋒相對的吵鬧。
任公公的燈籠在前引路,皇上的腳步也是快速而進,被他拉住的我因為跟不上他的步伐,接連踉蹌不穩,可他就是不撒手,不容我自己慢慢走路。
入御花園,一路往北,順貞門前停下,幾個御前侍衛見他來,行禮稟告一切準備就緒,就等他一聲令下,立刻出發。吩咐他們在外等候,此時跟前就剩下我倆,遠處光亮搖曳的燈籠在任公公手裡輕輕擺動。
“墨蘭,既然濟度替朕主持訂婚宴,朕就替濟度去一趟齊克新府上。朕倒是要看看,他們等來的是朕,會作何感想。”皇上的口吻中怒氣早已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卻是興高采烈。
“皇上,去不得,太危險了,這也是事先和太后商議好的嗎?”我焦急地拉住他的手。
“非也,皇額娘以為朕就是呆在宮裡等訊息而已。朕要親自出馬,朕就不信收拾不了他們。”激動難耐已經從他全身滿溢而出。
我更加緊緊握住他的手不放,懇請他三思而後行。他輕而易舉掙脫出我的手,把我摟在他懷裡,“墨蘭,回宮去,好好歇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朕一定要去。你不要擔心,放寬心,朕心裡有數。”
放開我,他雙手握緊我的雙臂,熱血沸騰,“朕一直以來不好尋藉口收拾他們,這次是他們自己送上門,朕要抓住這次機會清理宗室。朕迫不及待要完成自己心中所想,朕盼著這一天快些到來。”
暗夜中的他,眸子異常明亮耀眼。這位年輕的獵手膽大無畏,眼見獵物已經慢慢靠近陷阱,心癢難抓的他摩拳擦掌,搭弓作勢,他要一舉捕獲獵物,企盼豐碩成果的他已經聞到了勝利的香味。
與此同時,慈寧宮裡那位老練的獵手沉著冷靜,不動聲色欣賞著獵物失去警覺性,掉以輕心、得意忘形地一步步走向深淵,一切盡在她的掌握,除了她出宮親自參與捕獵的皇帝兒子。
皇上出宮後,任公公本來得令送我回去,我婉言相拒,他只得遞給我燈籠先行離開。
高舉燈籠,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