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做呢?”
轉眼間,陰雲就團團籠罩住他,“墨蘭,事到如今,朕也不想瞞你,朕不信你,還能信誰呢?據近期打探的訊息來看,不只是鑲白旗,正紅旗、鑲紅旗、鑲藍旗也都在其中,除了敬謹親王尼思哈,巽親王常阿岱、端重親王齊克新都有參與,具體如何動手還未得知,但就目前的形勢來看,他們是準備在秋季大閱時發動兵諫逼迫朕退位,重立新主。”
大驚失色,從心底冒出的寒氣慢慢凝結我的軀體,同時也偷偷抽走身上本就缺乏的熱氣。我覺得冷,有些不自覺地發抖,越來越冷,越來越抖。
為什麼?宗親們為何就是不能體會他的用心呢?坐鎮中原,想要長久統治,必須改弦更張,摒棄舊規矩,開闢新的治國方略。當然,改變勢必會對原有利益進行重新分配,習以為常的保守派自然不能接受,而偏偏入關後滿清貴胄中保守派所佔居多,所以皇上的親漢改革才會窒礙難行。
他們到底是受了多大委屈,非要造反逼皇上退位。長遠的統治與短暫的利益發生衝突時,他們沒有想過去適應新的方式,反倒是採用最激烈的手段維持舊有。
皇上的愁眉深鎖顯見他沒有意識到那些怒火會聚集起,直徑往他身上撲來。他對自己太自信,他不給自己停下休息的機會,他也不給宗親貴胄們喘息接受的時間,結果他越走越遠,其他人卻聚在他身後準備對他動手。
察覺到我的害怕和緊張,他握住我的雙手,“墨蘭,你在發抖,你怎麼了?”
他反倒沉穩,一把打橫抱起我,步向裡間御床,溫柔地把我放到床沿,溫柔地幫我脫下鞋子,溫柔地拉過被子蓋上我,“夜深了,就歇這兒吧,什麼規矩不規矩的,朕說了算。還冷嗎?要不要再給你添床被子。”
我想哭,可是哭不出來,眼巴巴瞅著他。我也想應他一聲,可是張不開口,害怕的情緒擰緊了我的聲帶。
他索性也上了床,把我圈在他懷裡,同時拉整被子嚴嚴實實裹住我們。
“剛得知這些訊息時,朕也覺全身發冷。不是信不過自己手裡的上三旗兵馬,也不是畏懼他們聯手起來對付朕,而是心寒自己的宗親兄弟們找不出幾個像堂兄嶽樂那樣真正明白朕的想法。”
他的指尖在我臉上來回拂動,我的身體依偎著他。
“朕不會退縮,更不會妥協,他們根本就別想指望朕會委曲求全。即便是魚死網破,朕也絕不會在氣勢上輸給他們。哪怕利箭刺穿朕的胸膛,朕還是要堅持自己的主張。”
難過狠狠咬住心房,我使勁往他懷裡鑽去。
“墨蘭,還是覺得冷嗎?”
一再搖晃腦袋,可身子卻貼緊他。
“墨蘭,朕若是過不了這次難關,朕甘願一死了之,絕不會受他們屈辱。”
霎那間,本該倉惶劇烈跳動的心沒有被他的話嚇住,反倒化作磐石,聲音雖急促顫抖可決心卻不可動搖,“皇上,墨蘭不會獨活,無論什麼結果,墨蘭陪皇上一同承受。活,一起活,黃泉路,一同共赴。總之,皇上怕是躲不開墨蘭了。”
這次,我坐起身,注視他的雙眸傳遞出我內心的堅定不移。此時,我非常明確,我不躲,無論遭遇什麼,我都陪著他。
慰懷動容,他捧住我的臉,在我額頭落下輕輕一吻,“墨蘭,你說反了,這輩子你是躲不掉朕了。”
慢慢地,他的唇磨蹭著我的額頭,他的唇摩擦過我的臉頰,他的唇磨娑到我的雙唇。親密的擁吻悄無聲息擊退了不安和冰冷,舌尖的痴纏匿跡潛形送回了放鬆和溫暖。這一刻的我們,就算如臨大敵,彼此眼中的深深眷戀騰昇出臨危不懼的勇氣和鎮定。
雖說門外已是箭弩齊張,而我竟心無旁騖地不知不覺蜷在他懷裡沉沉睡去,直到他在我耳旁輕聲喚我。迷迷糊糊睜眼,見他脈脈溫情凝視著我,原來他一直沒有閤眼。此時天色已經泛白,新的一天來臨。
為他整裝上朝,他站定耐下性子一動不動。我小心仔細給他繫好龍袍釦子,完畢的一剎那我抱住他,“皇上,讓太后幫幫您,好嗎?”
他身子一緊,我忍了許久才說的話對他來說顯然始料不及。
“朕自會處理,朕要讓皇額娘知道,朕坐在這把龍椅上,完全能做好這個皇帝,她儘管放心。”
“皇上,太后對於宗親貴胄的舉動向來留心。做決定的依然是皇上,可若是太后的建議有益,聽聽也無妨。這種時候,母子同心,其利斷金。”
他稍稍用勁就掙出我的擁抱,雙手抓住我的雙臂,眼神中透出銳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