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應熊回身就前去安親王府,告知嶽樂,浩奇特上午才從盧溝橋趕回,而多尼軍明早就會到達盧溝橋。盧溝橋到京城有半天路程,所以明天中午多尼軍就可進入內城,這樣的速度比索尼預料的還要早出半天時間。
轉念一想,就算明早到達盧溝橋,駐守盧溝橋的守軍也會提前派人過來通知,京城完全可以下令多尼軍暫時停駐。多尼軍煞費苦心掩藏行蹤日奔夜趕,總歸到了盧溝橋就露出破綻。
任在聽完我的想法,神色不撓,慢條斯理,“王爺命奴才轉告皇貴妃,駐守盧溝橋的正是康妃娘娘的兄長,副都統佟國久及其統領的漢軍正藍旗。這下皇貴妃應該明白為何浩奇特去到盧溝橋就能獲知信郡王的訊息,為何信郡王不怕來到盧溝橋就會暴露自己。漢軍正藍旗與信郡王的軍隊明早就可會合,中午便一同進京,杯酒釋兵權,也不知究竟是誰釋了誰?”
手中的茶碗落地,震驚把我丟進紋絲不動,清脆的碎裂聲也不能影響我的呆滯。良久,我才含含混混問及,“安親王可有辦法?他是不是該做些什麼?”
任在還是那副面具臉,“皇上的禪位詔書在太后手中,出這些事太后完全不知會王爺,不只是信不過王爺,更是防備王爺。王爺尚在病休,手裡也沒有兵權,所以王爺他什麼也做不了。現今,王爺與額附吳應熊一樣,隔岸觀火,誰是贏家,就聽從於誰。”
任在忠心嶽樂,言語中的輕慢激起我的惱怒,悄悄在心頭燃燒。側身,轉首,我不想再費唇舌勸說任在。
李延思的氣惱直衝任在而去,“任公公是不是沒有把皇貴妃中毒的事情告知王爺?微臣不相信王爺會說出這樣的話?王爺若是知道皇貴妃這樣的身體都還強撐著在這殫精竭力,王爺絕不會袖手旁觀。”
說完,李延思立刻轉身,“微臣親自去一趟安親王府,微臣要把真相告訴王爺。”
我慌忙站起,沒想到任在動作更快,已經攔在李延思前,“皇貴妃千叮萬囑不準奴才告知王爺,並非奴才擅自做主。”
我趕緊解釋,任在所說確是事實。想想自我入宮,嶽樂處處安排照應我,我卻什麼也幫不了他。如今,我明知他的想法,可我還是義無反顧護著心向佛門的皇上。我不能再傷他,更不要用我的生死去利用他為皇上盡忠,除非他自己心甘情願。
阻止李延思,任在冷靜發言,“皇貴妃,皇上提出杯酒釋兵權時,無論是太后還是您都力主非王爺主持不可。到如今也還是如此,想要對付信郡王等人,除了王爺沒有更好的人選。只要太后願意發兵給王爺,王爺自會定奪。”
好一個自會定奪,發兵給嶽樂,主動權完全在嶽樂手中。他可以出京對付多尼,他也可以調轉槍頭,搶先佔得京城。這不是把我往泥潭裡推嗎?
正是左右為難,夕陽卻慢慢西落。索瑪姑姑過來告知,康妃回慈寧宮,見太后還在昏睡中,說與索瑪姑姑,她已經去過安親王府,安親王夜幕初上時必定入宮。後康妃回景仁宮,說等會兒就過來。
康妃口中的安親王進宮,假話無疑,倒是進宮的時辰錯不了。時間緊迫,再容不得我多想,即便馬上發兵給嶽樂,他率軍抓緊時間趕往盧溝橋,也得半夜才能到達。就算嶽樂到盧溝橋,也不是安枕無憂,他還要先制服佟國久,重新排程漢軍正藍旗,這樣才能等著多尼軍的到來。
刻不容緩,速速請來索尼,我命他調集正白旗驍騎營及正白旗步軍營交給安親王嶽樂。安王領命前往盧溝橋,全力阻止明早到達的多尼軍,令其不能再往前多前進一步。
索尼疾言怒色,堅決反對。一個簡親王就已經讓他忙得不可開交,現在居然要把兵權交到另一位王爺手中,豈非讓他前後顧不過來。太后暗示過索尼,決不可驚動其他王爺,更別說還要把正白旗交到安王手中。
我馬上說出多尼的動向,並堅持己見,請他把兵符交給嶽樂。索尼萬萬沒料到多尼軍來得這麼快,追問我如何得知,我不能和盤托出,只請他相信事實。
凝神思索,他姑且表示相信我,但還是不同意交出正白旗。見我堅決,再退一步,需要請示太后。火燒眉毛的緊要關頭,沒有時間再請示太后,情急之下,我板起面孔,鄭重宣佈太后已經下過令,來不及商議時,我可全權做主,他必須聽令。
索尼氣極,口出狂言,絕不聽從我的幼稚主張。
我毫無懼色,“索大人,你若是頑固不聽令,本宮立刻解除你的職位,你回家休息。這就速傳蘇克薩哈進宮代替你,時間緊迫,容不得任何耽擱。”
一聽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