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息怒,怎麼這麼狠勁,疼死我了。公主,我絕無冒犯之意,我對公主絕對是真誠以對。以前我總勸公主放下規矩、身份,無非就是希望公主能夠體會兩情相悅,這需要兩人彼此平等,不要被那些高高在上的身份所隔阻,順應你的心真情流露,即便千金也難買,再尊貴的身份都不見得可以擁有,這種真情彌足珍貴,不是嗎?”
“墨蘭,你說的我好像懂又好像不懂,不過我倒是可以肯定,我不再喜歡以前那樣讓他處處恭順我,反倒很想靠近他,即使是火焰燒灼般病死,我也願意。”
“公主,這怎麼會病死呢,反倒是高興得要死,這就是赫赫有名的相思病。公主只要做些退讓,想要達成所願怕也不難,俗話說的好,‘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只是不知公主願不願聽我的。”
公主激動地連連點頭,哎呀,自我出宮以來心情真是太痛快了,這種樂於助人的八婆精神瞬間在我身上閃閃發光,“首先,公主要留宿額駙,多多製造與額駙單獨相處的機會。遣開伺候的奴婢,千萬不要擺架子,有時喝點小酒,有時清茶一盞,讓額駙講講他覺得有意思的所見所聞,公主多留心額駙的喜好,端茶、添衣這種小事公主不要計較,也可親力親為。如此一來,那種攜手走天涯,相依看斜陽的情愫自然就慢慢培育出來了。”
嘴裡給公主出招,腦子裡卻在描繪我自己牽著嶽樂的手,依靠著他的肩膀,遠眺著天盡頭的紅霞,心裡的甜蜜從裡到外滲透出來。
“墨蘭,墨蘭,怎麼說著說著自己反倒變得痴痴傻傻?”公主搖搖我,我如夢初醒般回過神,頓覺有些尷尬,不知公主明白多少,但願她實施有效吧!
晚膳時分,我與公主興致盎然各自斟酒,相互敬酒喝起來。“墨蘭,你未出宮時,皇帝哥哥是不是因為叔王過世甚為傷心?”
我點點頭,只聽她接著說:“聽說去南苑後心情恢復了許多,可不知為何太后過去後,皇帝哥哥反倒病倒臥床。額駙過去探望,回來說皇帝哥哥時常發脾氣,真不知怎麼了?”
安郡王此刻已在南苑了吧?正因皇上生病,太后才傳郡王過去幫忙,臨去時郡王深情款款地叮囑我:“墨蘭,待本王忙過這段時間,就會向太后請示,然後就到府上提親,過八月十五,我一定娶你為妻,雖說在身份上只能是側福晉,但嶽樂一定一生珍愛於你,與你相守永遠。”
“墨蘭,你又在發呆,傻笑什麼呢?”
正喝在興頭上,額駙回來,見我頗為吃驚,但很快便恢復平靜。藉著酒興,我竭力邀請他加入,我和公主雖說多喝了幾杯,但意識清醒,額駙就不用說了,基本就是作陪,神情自若地看著我們。
見此我附到公主耳旁低語:“公主,擇日不如撞日,想想我今日所說的話,要不趁現在,讓額駙帶你回房,就你們兩人,好好聊聊吧!”
公主聽後,兩朵紅雲飛來印在她臉頰,再加酒火燒灼,她整個人看起來嫣紅豔麗,十分耀眼。
於是我對額駙說:“額駙,公主醉了,快扶公主回屋休息。我也累了,該回去了,大家都是熟人,不用刻意招呼我。”
額駙有些猶豫,我則拉起公主,把公主的手塞到額駙手裡,額駙扶起公主回房。
又剩我一人,坐下,喝上一小口,興致盎然隨意哼唱起,“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剛唱兩句,我忽地站起,逃命似地趕緊閃人,這次不管是十公子還是十一公子過來串門,本小姐統統不見,一個九公子就已夠我肝膽俱裂。
第56章 棒打鴛鴦
古人有言:“夫物盛而衰,樂極則悲。”就在我得意忘形踏進家門的那一刻起,我的幸福宣言就此被撕毀,只留下滿地碎片,瘡痍彌目。
皇太后恩下懿旨,指我為一等奉國將軍赫楨的嫡長夫人,於八月初八完婚。阿瑪面容祥和,嘴角不時流露出滿意的微笑,大娘和慕蓉嫂子笑容滿面,連聲恭賀,洛舒坐著一言不發盯著我,費揚古則是一副依依不捨的樣子。
不可否認,這些日子我一直陶醉在嫁人的美夢中,可經我一再確認我要嫁的人是誰後,我發瘋了。我在心裡咬牙切齒地咒罵太后這個可怕的女人,幾近癲狂之際,我拿起懿旨胡亂撕扯,然後叫囂著要把懿旨一燒了之。
怒火沖天的阿瑪上前奪下我手中揉扯的懿旨,隨即又一記耳光掀倒我。洛舒趕緊攔住阿瑪擋在我前方,費揚古抱住阿瑪的腿痛哭流涕、苦苦哀求。大娘和嫂子驚惶失措顫抖著過來扶我,我則傻愣愣坐在地上,不哭、不鬧,整個人的靈魂完全被抽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