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梆梆的鞋底加上她的狠勁,踢中的部位陣陣生疼。
不過我哪裡還來得及顧慮疼痛,因為靜妃的第二腳接著就踹過來,我趁她剛抬腳身體不平衡之際雙手使勁一推,她果真便人仰馬翻躺到了地上。
我冷眼看著她,別以為我是好捏的軟柿子,桃枝和靜妃的奴婢早已嚇傻,愣在原地目瞪口呆。靜妃可不是弱不禁風的林黛玉,她很快就爬起來,準備和我魚死網破,而我也是完全豁出去的架勢,壓抑得太久這爆發的就更加猛烈,所以我也是怒目橫眉衝著她,全然沒有任何畏懼。
眼看一場久違的後宮大戰即將開始,身後卻傳來威嚴的呵斥聲:“你們倆還不住手,朕在這兒站了半天居然視若無睹,口出惡言還大打出手,反了你們。”
這一聲斥責猶如一盆冰水當頭淋下,剛才滾燙的火山岩漿就好似一下子流進冰窟窿,我哪裡還敢囂張,回過身沒敢看皇上一眼就趕快跪下,桃枝和靜妃的奴婢也慌忙跪下。
哪曾想靜妃的怒氣沒有被呵斥住,居然衝上來一腳就踹到我的後背上,猝不及防的我一下子撲倒在地。靜妃還想接著再踹一腳,皇上衝過來想要攔住她,可他身後的太監來得更快,靜妃的那一腳踹到了太監腿上,護駕有功,真險,皇上被踹了可不是開玩笑的。
我掙扎著重新起來跪好,皇上跟前,該守的規矩還是要遵守。
人雖跪著,可目光卻移到靜妃身上,靜妃的雙眼對上我的眼神後再次激發她的憤怒,她奮力想要推開攔在她跟前的人,同時氣急敗壞地嚷嚷道:“你這該死的野丫頭,還敢瞪我,今天我非要你死在這兒。”
話音才落,皇上揚手甩給她一耳光,在場的人,包括我、靜妃都怔住了,皇上怒火中燒咆哮聲起:“賽琪,你有完沒完,你眼裡還有朕嗎?這是你撒潑的地方嗎?在朕面前你居然還敢這般猖狂,朕真的就管不了你嗎?”
皇上即命身邊的太監把靜妃強行帶回她屋裡,隨後他轉向我,聲音變得異常冰冷,“你可真是讓朕大開眼界,不在慈寧宮待著跑這兒來撒野,你是不是閒得發瘋了?”
說完他叫來吳良輔低語一陣,隨即便讓桃枝引他進屋看望婉晴。吳良輔叫來一名太監帶我出了永壽宮,我齜牙咧嘴忍著疼痛一瘸一拐跟著那名太監,誰曾想我沒被送回慈寧宮,反倒被帶到了皇上居住的位育宮。
獨自被留位育宮內,見四下無人,便東張西望打量起來。殿內金磚鋪地,坐北向南設雕鏤金漆寶座,東西兩梢間為暖閣,安板門兩扇,上加木質浮雕如意雲龍渾金毗廬帽。
原來這就是皇上處理朝政的地方,整個大殿氣派、壯觀,高高在上、金碧輝煌的龍椅在迴旋著空蕩蕩的氛圍中愈發高處不勝寒。
許久後,聽到門外傳來奴才們恭迎皇上回宮的聲音,我趕快跪下來。
皇上踏進殿內,不作絲毫停留便步入東暖閣,很快吳良輔就傳宮女送入茶點,宮女出去後,吳良輔走到我身邊,“姑娘請隨我來。”
跟隨吳良輔進入暖閣,皇上端坐座榻,正放下手中的茶杯。我依舊老老實實再次跪在地上,吳良輔出去掩上暖閣的門,屋裡就只剩下皇上與我。
皇上許久不說話,剛才還不知死活、怡然自得欣賞豪華殿堂的我此時開始擔心,尋思著皇上會怎樣處置我。
再怎麼說,靜妃可不是別人,那是前皇后,那是皇太后的親侄女,那是皇上的親表妹,即便滿嘴荼毒生靈,頂多也就是不做皇后,還能不讓她做太后的侄女,不讓她做皇上的表妹?
而我是誰,到街上隨便一撒網就能網出一兜的滿人小姐,更何況我身後還有會被牽連的親人,想著想著一陣陣顫慄把我扔進冰窖,不由就覺瑟瑟發抖。
“看你這樣子好像知道害怕了,在慈寧宮你不是一直矜持有度嗎?皇額娘還說因為你體弱多病把你從選秀名單中刪除,看你今日做下的好事,你的彪悍可絲毫不遜於賽琪,而且還更勝一籌。嘴上頭頭是道,手上的力氣也足夠你撒潑,董鄂氏墨蘭,你倒是讓朕開了回眼界。”
我哆哆嗦嗦、口齒不清地回道:“墨,墨蘭,罪,罪該萬死,請皇上責,責罰。”
深吸口氣,口齒稍微順暢些,“皇上是賢明聖君,懇請明鑑,墨蘭一人做事一人當,求皇上不要牽連我的家人。婉主子小產,身子虛弱,心神憔悴,懇求皇上多加體恤。”
皇上冷哼,“自己都無暇顧及,還惦記旁人。婉晴是朕的女人,朕自然會吩咐下去該怎樣便怎樣,不會虧了她。真是關心則亂,要不是為了婉晴,朕也見不到這一幕。在這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