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散。也罷,依你所說,你不是我認識的墨蘭,不是就不是。”
也沒多想,我便隨口一問,“那日不是和公子約好西山見面嗎?公子為何失約?”
“那是因為皇上突然召見,不得已進宮面見皇上,後來才知你去西山的路上受了傷,故我內心一直耿耿於懷。”
一股冰涼注入血脈,只覺心沉靜許多,“這就是了,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你只能是公主的夫君,只能是洛舒大哥的朋友,你我做風輕雲淡的朋友也是好的,對嗎?”
久久沉默之後,傳來他的嘆息:“墨蘭,無數次捫心自問,我究竟想要什麼。苦苦逼問於你,我又能得到什麼,無非都是不甘心自己被安排的命運。往後,我不會再提,你要多保重。”
“吳公子也要珍重!”
我釋然轉身,與吳應熊相視而笑,我從沒像現在這般如此坦蕩地面對他。
“墨蘭,原來你們在這兒,害我們一頓好找。咦?這臘梅怎麼這麼招人喜愛,額駙在這流連忘返不說,就連墨蘭你來了也喜歡到這兒來。”公主一邊數落著一邊快步走來,隨後而來的還有安郡王。
吳應熊低下頭收起微笑,抬頭回話時面容已淡若涼水,“回屋吧,墨蘭姑娘有些不勝酒力,如今好像沒事了。”
一行回屋後,安郡王變得少語,吳應熊回覆他溫厚恭敬的樣子。片刻,郡王便起身告辭,同時還若無其事地叫我隨他一起走,說他可以送我回去。
公主和吳應熊送我們出門時,我再次對公主言謝,公主拉住我,“墨蘭,以後可要常來陪我,不然我可不依。其實也不用總謝我,也該好好謝謝嶽樂哥哥,他在太后跟前也是想了些辦法,不然就算我求皇帝哥哥,皇帝哥哥也未必輕易答應。”
偷偷瞟了一眼郡王,只見他與吳應熊告別後自己就大步流星出了府,我趕緊拜別公主,匆匆給吳應熊行禮,一路小跑追了出去。
坐上馬車,安郡王闔上雙眼,不言一聲,看他這樣,我也只好閉目養神,車內的安靜與車外的馬蹄聲、車軲轆聲形成鮮明的對比。
走了一段路,郡王的聲音傳來,“你倒是自在,旁若無人一般,絲毫不把本王的威嚴放在眼裡。”
我忍不住笑起來,“莫非要我戰戰兢兢、誠惶誠恐方可顯出王爺的威嚴嗎?看王爺閤眼,猜想可能是累了養養神,我自是不能叨擾,總不能喋喋不休不知趣吧?”
稍微停頓,我便聽到他問:“你與額駙很熟?”
這個問題讓我有些意外,要是以前問我,我肯定不願多說,可今晚許是坦然多了,我便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額駙是家兄的朋友,來過府中幾次,見過面,說上幾句話不足為奇,再者又是公主的夫君,常到公主府走動,也常會見到,談不上很熟但也不生疏。”
郡王盯著我,“上次額駙見到你,激動之情溢於言表,你卻莫名其妙;今日額駙漠然冷淡,你卻百感交集,想來想去,總覺不可思議。”
郡王的察言觀色果然犀利,既然心中坦蕩,我反倒想聽聽他的高見。接下來我立刻換上一副誇張的表情看著他,“王爺怎麼看出來的,我極力掩飾,沒想到王爺如此銳利,輕而易舉就看出我的心思。”
“你們不會是彼此有情吧?”郡王說出這句話時我覺得連他自己都不可置信。
果然厲害,但那也是曾經彼此有情,可我還是佯裝一本正經,“我希望這份友情能夠持續下去。”說這話時,我還故意在“友情”二字上加重了音調。
郡王的臉頓時陰沉下來,“是我眼拙,居然帶你去見瑜寧,怎麼,哄公主開心,常去公主府,便可常見到他了?虧得瑜寧對你寬容厚愛,這就是你不想入宮選秀的原因,居然還在我面前說一堆冠冕堂皇的廢話?”
他的自我臆斷讓我哭笑不得,“王爺高看墨蘭了,公主何等身份,我怎敢存此覬覦之心。我雖不是聰慧之人,可真要是有那份心,又怎會在王爺面前坦露無遺,未免也小覷我了。”
他掀開車簾看向外面,嘴裡冒出一句:“四處留情還洋洋得意、油嘴滑舌。”
再說下去問題就會變得複雜,好歹也是二十八、九歲的成熟老男人,怎麼覺得他的腔調怪怪的?
“王爺,男女之間只能有纏綿悱惻、風花雪月嗎?我是真心喜歡公主,也希望公主與額駙真情融融、長相廝守。”我故意忽視郡王漸漸蹙緊的眉頭,“我說的是友情,可以自在相談、坦然面對的朋友,就是額駙和洛舒大哥那樣的朋友,王爺說我四處留情,可是冤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