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駕能將原因明示麼?”黃駿誠懇地問。
“沒有原因,只是警告你們而已。”大漢冷冷地說,徐徐退回林中藏身。”
黃駿與陳標不知死之將至,互相用目光示意,略一遲疑,舉步向前走,陳標一面走,一面說:“既然不許江湖人行走,咱們何不將刀劍丟掉,以後碰上攔路的人,咱們說是往來的客商,豈不避免無謂的干擾?”
“不妥。”黃駿說,稍頓又道:“咱們不是無名小輩,名號在四川叫得響,藏起兵刃示弱。豈不貽人笑柄,日後還用混麼?再說,萬一有人認識咱們,更是百口難辯,自找麻煩。怪,這些人到底是何來路?十里之內,出面盤道的人已有四起之多,態度一起比一起惡劣。陳老弟,我看,咱們還是耽誤一天轉回去好了。”
陳標哼了一聲,說:“難道說,我們就甘願受他們威脅不成?”
“老弟,識時務者為俊傑,這些人重重埋伏,人數甚多,都不肯吐露名號,必定在這兒做不可告人的勾當,咱們犯不著陪上哩!”
陳標被黃駿的話說得毛骨悚然,止步道:“不錯,咱們不能再走了,萬一引起誤會,咱們可就上天無路求救無門啦!”
兩人火速轉身,急急舉步向後走,沒想到兩側的樹影中,悄然飛出三枚銀鏢,不偏不倚,分別射人兩人的背心。
黃駿向前震出兩步,上身一挺,突然“啊”一聲狂叫,蜷曲著砰然倒地,吃力地轉身,伸手到後面摸索,摸到了鏢穗,已無力將鏢拔出,眼角看到身旁站著一個臉色冷厲的青衣人,卻不是先前攔路的大漢。他手腳一軟,虛脫地叫:“我……我黃駿與……與你們無仇無怨……你……你們……”
青衣人腳踏在他的腰脊上,陰森森地說:“不必怨天尤人了,只怪你今天來得不湊巧。假使讓你透過,到前面胡說八道,便會誤了咱們的大事,所以你倆必須把命留下。”
“你……”
“咱們在等候四海遊神前來送死,已佈下了天羅地網,你們已不是第一個為此送命的江湖人,黃泉路上你們有的是伴,走吧!”
聲落,腳下用勁,黃駿拼命掙扎,狂叫一聲,身軀猛然地抽搐片刻,漸漸氣絕。
“把他們丟入土坑。”青衣人叫。
應聲奔出兩名勁裝大漢,分別拖了兩人屍體,躍入密林深處。
青衣人回到路旁,向林中叫道:“我到前面走走,看四神的人是否來了。”
“大哥小心了,他們訊息靈通,恐怕早已來啦,千萬不可落在他們眼中。”林中有人回答。
“愚兄理會得,小心把守。”青衣人一面答,一面向北走,將劍用衣衫包住,看不出他是個練武的人。
他沿途留心察看附近的動靜,眼觀四面耳聽八方,但在神色上卻從容鎮靜,十分老練。
距飛仙閣不足兩裡地,大道轉角處全是雙人合抱大的古樹,剛轉過一株巨松,突聽身後傳來一聲陰森森的冷笑,令人聞之毛骨悚然。
他心中一震,但仍鎮靜地扭頭回顧。身後兩丈左右,站著一個髮如飛蓬,滿臉橫肉的中年人,手提一根沉重的狼牙棒,衝他咧嘴一笑,招手道:“閣下,不必往前走了,過來。”
他心向下沉,暗暗叫苦,心說:“是披頭鬼居安,但願他不認識我。”
他堆下笑,轉身走近欠身問:“爺臺是叫小可麼?”
披頭鬼嘿嘿怪笑,說:“不錯,叫你。”
“大爺有事麼?”
“借你的腦袋一用。”披頭鬼怪笑著說。
他裝出惶恐的神態,惶然後退叫:“大爺……”
“呵呵!你怎麼啦?”
“小可身上只有幾兩血本錢……”
“你先別慌,假使你說實話,腦袋不會搬家的。”
“小可說……說什麼?”
“說你們來了多少人,有何打算。”
“小的是單幫客……”
“哈哈!大名鼎鼎的保寧之虎姓錢的英雄,幾時做起單幫客來了?你們這次來了不少高手,要殺一個姓吳的人,是麼?老兄,你們為首的人是誰?誰是主謀?說啦!居某洗耳恭聽。”
“你……”
“我姓居名安,人稱披頭鬼,在風神陰風客手下當差,你閣下想必不會陌生。四神的手下,少管江湖的閒事,但今天不同,你們妨害了咱們的事,因此奉命格殺勿論。閣下,你最好從實招來,在下帶你見敝長上,怎樣?”
保寧之虎知道走不了,但不願等死,扭頭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