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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714年11月12日澳門天氣晴
澳門有許多葡萄牙人開的酒廊,在這裡能看到世界各地的冒險家。
憂愁鬱悶時,點上一杯麥芽酒,聽他們侃一侃航海奇遇,很能解壓。
一杯酒快喝完的時候,酒廊的門被推開,兩個熟悉的人影走進來。
“大人,玄燁皇帝只允許外國傳教士進入大清國,像我們這樣的外國人就算到了澳門,也無法通關。”
“我說了,我有辦法!你應該相信我,詹姆斯。”
站在門口的埃文麥克沃伊被夕陽的餘暉鍍上一層金邊,使他猶如天神下凡,氣勢逼人,英俊無匹。
“埃文!”我驚喜地站起來招呼他。
“秋!”他快速擠過人群來到我身邊,給了我一個禮節性的擁抱,“真高興再見到你!”
我笑道:“這真是神奇的緣分!”
離開果阿之後,我在不同水手口中聽到了他的名字。
據說麥克沃伊家族是歐洲最負盛名的海上獵人,他從十六歲獨自帶兵出海,打過很多次勝仗,令很多知名海盜團聞風喪膽。
他們家族的代表旗幟上畫著的金毛尋回犬,就是幾十年前埃文的祖父用不知名的黃色尋回犬和蘇格蘭長耳獚雜交培養出來的,現已成為英國貴族階級最風靡的獵犬和寵物。
我對這個海上英雄充滿敬仰。
“不,這是命運使然,從我第一次見到你,我就知道,我們會成為好朋友。更何況你是中國人,而中國是我最嚮往的國家,總有一天,就算我們不在澳門重逢,也會在大清國其他地方重逢。”他表情意氣風發,語氣卻有些無奈:“不過進入大清並不容易。”
我瞭然,順治十八年的時候,清政府為了防止沿海居民同盤踞臺灣的鄭成功的抗清勢力聯絡,實施禁海令,勒令江南、浙江、福建、廣東沿海居民分別內遷三十里至五十里,並盡燒船隻,片板不準下海。
國民不得出海,洋人自然也不可入境。康熙二十二年後□□,海禁逐開,但因為玄燁皇帝擔心“民俗易囂,洋商雜處,必致滋事”,仍堅持閉關鎖國的政策,不僅控制中國產品出口,更嚴格限制外國人入境,所有要入境的非居民必須先在澳門等待,交由廣東官員督察,再遞交中*央稽核,待中*央批准,才得以入境。
據說,能得到批示的人只有外國使臣和傳教士,普通的商人和旅行者入境的機率是非常小的。
“既然知道不允許入境,你這次怎麼又來了呢?”我問道。
“聽說中國經常發生旱災,遇到顆粒無收的時候,很多人都會餓死,我特地從新大陸帶來幾種抗旱耐寒的農作物,打算推薦給中國皇帝,我想這位聖明的君主,一定不會在把我拒之門外了吧!”他把玩著高腳杯,信心十足。
“如果是這樣,我也希望皇上能批准你入境,那將給我國的百姓帶來無數的福音,也是你的無量功德!”
公元1714年11月15日澳門天氣風和日麗
原來埃文早就到了澳門,只是之前我們一直無緣相見,兩個多月前,他已經託胡廣禮總督把他的求見信遞交給廣東督撫,現在我們一樣等待紫禁城的答覆。
作為掌管英國海事的官員,埃文?麥克沃伊擁有自己的一支船隊,據說共有二十八艘船艦,不過此次只有三搜停泊在澳門港,其中的‘anywhere’號裝飾豪華,裝置精良,是他的心頭愛。
這幾日,他就用這艘巨大的船艦帶我出海。
航海家和船長最大的區別就在於,一個喜歡冒險而一個更傾向於平平安安地到達目的地。埃文就是個十足的冒險家,而且他的冒險旅程還充滿了樂趣。
不過,最令我感嘆的不是連日來新奇有趣的探險,亦不是澳門冬日愜意的氣候和美麗的海景,而是船上那些精密的儀器!
像測分時赤道供軌儀,手搖計算機這些我以為是現代科技產物的東西原來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被英國航海家用於海上活動!
我一一觀察研究,又是羨慕,又是擔憂。一百多年後,英國人就是用這些先進的科技,開啟了中國的大門啊!
晚上,埃文親自下廚為我做了一頓豐富的蘇格蘭式大餐,席間我們談笑如常,籠在心頭的淡淡愁雲俱都煙消雲散。
飯後,他再次說起一次次來中國的內情。
“你知道,我祖父曾為帝國立過累累功績,被詹姆斯二世封為公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