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孫子淡冷的眯著雙眼,嘴角那要笑不笑的邪魅痕跡最是讓她老太太毛骨悚然。瞠著眸子一腔熱血沸騰也隨之冷卻了,預想的擁抱就地陣亡。
真是陽光燦爛灼眼的時候,廳門處的光異常鼎盛,白花花的生起一片繁華。密密實實傾砸下來如漫無邊際鋪陳開的一張華麗巨網,將男子隱隱捕於網中心那點最為灼眼絢麗的地方。言詩詩盯著他,為躲避射進來的陽光,偏著腦袋看。有多久沒見到這個人了?她稚氣的很想扳起指頭數,三年了。時間像從那個喧囂嚷嚷的街頭一下縮至此刻,中間所有的故事被壓縮不見。男子白衣黑髮,狹長的眼,英挺的鼻,單薄的唇,還是那樣好看的微微笑著,隱隱同她多年前買到的畫相重合。
這樣瞧著他的時候就想起一句話,都說男人旅途的酒杯裡,總有其他的女人和故事,可你卻偏偏選擇自己的道路,也不在乎孤獨和等待。
不知不覺秦夜已經走到她面前站定,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就連氣息似都能吹打到她的臉上。眸子猛一睜大,下意識就要退後。
秦夜早她一步伸出手,捉小雞一樣扣緊她的手臂,俊顏上有些冰冷味道,眼角卻彎彎地攢出些暖意來,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對楚信風說話:“真讓你猜準了,這丫頭是睡傻了。”
楚信風煞有介事的走過來湊熱鬧,還裝得一本正經:“秦夜,你別亂說話。我什麼時候說她睡傻了。”一步退到老太太跟前,要死不活的補了句:“壓根就沒見著精過。”
“混小子,誰讓你胡說八道。”頭上驀然糟受爆打,不是別人,正是有著孫媳控的秦老太太。
楚信風最怕她,忍著疼又不敢發作,俊眉聳到一處,軟軟乎乎的倚上肩頭說好話。
“奶奶,您這不是偏心眼麼,孫媳婦就值錢,孫子就路邊撿來的是不是?男娃的心也是脆生生的,能這麼傷嗎奶奶?沒孫子您哪來的孫媳婦啊。”這話說到尾音處心裡真的軟下來,有微許錯亂的感覺,他此刻正擔了孫子的名撒嬌賣乖,媳婦卻不是他的。
腿上頓時又是一疼,苦大仇深的低頭瞧去,言詩詩那纖細的白玉小足隔著秦夜還敢伸出來踹他一腳,真是反天了!
咬牙切齒的指控:“奶奶,你看她找事。”
秦夜高大身軀完全將人擋住,言詩詩身高本來不低,跟秦夜一比就成了小鳥依人。秦老太太瞟了一眼忽然覺得氣氛正好,忽然眉開眼笑的拉著楚信風進餐廳,一邊走一邊不忘記將下人一併劃拉了去:“不是讓廚房做好吃的了,快去拿上來,都別在這站著了。信風啊,瞧瞧你說的這叫什麼話,奶奶怎麼可能不疼你。”
廳內一下安靜,言詩詩眼風緩緩飄出去,四處無人。只有眼前一團壓迫的黑影,秦夜整個人將日光都擋住了。將她攏進一小片天地裡,只有心跳和他身上永遠不摻一絲雜質的淡淡香氣,春暖花開。
秦夜定定的看著她,言詩詩卻死心踏地的低著頭。他不知這叫什麼?置若罔聞還是死豬不怕開水燙?曲指在她頭上敲了敲,不緊不慢:“你這是什麼意思?”
言詩詩抬起頭看他:“什麼?”
秦夜眼尾含了一點笑,慢條斯理:“擋著我的路是想怎樣?想我?還是捨不得我上去?”
言詩詩遭受電擊一樣彈跳開,讓出眼前光明大道,抽搐了下嘴角做出驅趕的姿態:“你走啊,路不是寬著呢。”
秦夜若有若無地瞄了她一眼淡淡說:“還愣在這裡幹什麼?楚家二小姐的婚宴你不打算參加?”
言詩詩點點頭:“奶奶讓我跟她一起去。”而且之前楚家二小姐也跟她下來邀請函,不去怎麼像話。
秦夜大步上樓,走到一半又說:“上去換衣服,一起去。”
言詩詩衝著她的背影嘟囔:“時間不早了,你們先去吧。我還得去畫妝呢。”儀式舉行的時間早就該到了,秦老太太不喜歡吵鬧,她陪著晚去一些也說得過去。可是那些事一解決,楚信風和秦夜還不到場就不像話了。
等秦夜整裝完備下樓,秦老太太又轉軸了,吵著興奮過度,現在不宜出門。讓秦夜先帶言詩詩去畫妝試禮服,再一起去婚宴現場。
言詩詩皺巴著小臉下意識不想讓秦夜陪著,上妝換禮服的時間不短,他一個大男人杵在那裡等候會讓她覺得不自在。
“奶奶,還是讓他們先去吧,時間不早了。”
秦夜即時插話進來:“左右已經錯過了正點兒,再晚點兒也沒什麼。”伸手扣上言詩詩的手腕,手指冰涼無溫,言詩詩盯著由心熟悉的一個側臉,忽然暖至心頭。又聽秦夜對楚信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