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簪墜地,銀鈴乍破,一聲清脆的碎裂聲打破了寧靜的古墓。
端坐的餘墨楓一個激靈,從恍惚中驀然驚醒,整個身體彷彿已被徹底掏空,搖搖晃晃了幾下,跌倒在地失去了知覺。
就在他跌倒一刻,那個推動陰陽碾的高大身軀,那個與他紅線相牽的身影居然動了一下,凝固的身體居然開始緩緩跌落,一跤跌落在冰冷的青石地面,一隻僵硬的手裡居然捏著一柄古舊的劍。
那個跌倒的身軀,就在他跌倒一刻,居然伸手撐住了地面,跌跌撞撞的站了起來,一臉茫然的掃視著眼前的一切:這是一個他熟悉的空間,沉重破舊的陰陽碾,詭異古怪的壁畫,星光閃爍的頂棚,與他結伴而行的何學勤依然僵硬著身軀,獨自推動著陰陽碾。
與他記憶不同的是,石屋裡又多了兩個人,一個昏迷倒地的臉色蒼白的年輕人,還有一個盤腿而坐,滿頭銀髮的老人,一個彷彿已經凝固的老人。
“你。。。你們是誰?”從噩夢深處走出來的陸小虎,一臉茫然的看著那個老人,似乎似曾相識的老人。
“蘇十。。。,咳咳咳!”老人臉上泛起一絲欣慰的笑,也許是過於激動,話到一半居然劇烈的咳嗽起來,整個人彷彿一片風中敗絮,時刻都會飄零墮地。
“蘇。。。伯伯?怎麼會是你?你不是已經。。。。。。”小虎驚撥出聲,一臉驚疑,意識到有些話不宜出口,急忙剎住了疑問。
在他的記憶裡,蘇十二不過是一個五旬多的黑髮瘸子,眼前的蘇十二明顯已是一個垂暮的老人,至少也在七十歲以上。
難道他和傾城第一次邂逅之後,已經過去了二十年?
他下意識的摸了一把自己亂蓬蓬的絡腮鬍子,還有那張飽經滄桑的臉。
“嘿嘿,二十年前,老蘇我的確死於血毒病發,沒有人可以躲過七婆婆,血娃娃下的毒咒。”蘇十二一聲冷笑,整張臉痛苦的扭曲著。
“那。。。那現在的你?”陸小虎雖然半生都生活在詭異之中,面對死而復活的蘇十二,依然抑制不住心中的驚愕。
“我雖然死了,可是一直都沒有走,進入了一個特殊的行業,一個可以隱蔽在生死之外的行業。
我們蘇陸何三家都不應該絕後,我們的家族都要延續下去。現在你終於回來了,終於從那個遙遠的地方回來了,我也可以安心的去了。”蘇十二一邊幽幽的說著,一邊顫巍巍的摸出一個打火機,輕輕一撥,火苗竄起很高,一下子點燃了他蒼白的鬍鬚。
“蘇伯伯,不可以!”小虎見他**,雖然剛從恍惚中迴歸,反應卻並不慢,已幾步跨上前。
不過他還是晚了一步,那火燃燒的出奇的快,一點燃便立刻全身蔓延,那張佈滿皺紋的老臉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很快消失在火光深處。
小虎立刻愣在了當場,目瞪口呆的看著蘇十二瞬間燃燒成了一堆灰燼。
他居然不是血肉之軀,居然是一個紙人,一個紙做的軀殼。
原來他的血肉軀殼早已經死了,這個活動的軀殼居然是一個紙糊的軀殼,一個被他驅動的紙貨,可以走動的紙貨。
這一刻,小虎突然明白了很多。
原來當年一直幫助自己的那個人就是蘇十二,開紙貨店的蘇十二。
他曾經驅動紙人紙車多次幫助自己逃離險境,小虎一直以為那個紙貨店老闆是一個活著的人,一個神秘的幕後人。卻沒有想到他居然也是一個紙人,一個靠紙貨生意掩藏自己行蹤的紙人。
歲月催人老,居然連紙紮的蘇十二都無法逃避歲月的刻痕,也在歲月裡漸漸容顏老去,成了一個紙老人,一個風乾的紙老人。
“前。。。前輩,你在哪裡?”就在紙老人灰飛煙滅一刻,昏倒的餘墨楓醒轉過來,四下尋找著陪同他的蘇十二。
“你是誰?”陸小虎此刻也從最初回歸的茫然鎮靜下來,目光咄咄的逼視著餘墨楓。
“啊——,你醒了,你真的醒了!”餘墨楓驚恐訝異的看著一臉風塵的陸小虎,嘴裡結結巴巴的驚呼著。
“你是誰?”陸小虎一臉冷漠,重複著自己的問題。
“我。。。叫餘墨楓,餘墨楊的弟弟。”餘墨楓並非職業出身,面對眼前的一幕,有點茫然不知所措。
“餘墨楊是誰?這個名字好像有點熟悉。”小虎的態度緩和了下來,努力的從記憶深處挖掘這個一閃而過的名字。
“他是黃靜靜的高中同學,就是那個溺水而死的黃靜靜。”餘墨楓趕緊補充了一句,試圖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