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3,17,23,25,30,31
7,9,15,23,29,31,32
11,13,17,22,26,27,35
6,11,13,18,22,25,33
一行潔白的白紙,上面畫了四行毫無規則的數字,每行七個數字。
房間光線很暗,一個小男孩趴在一張破舊的實木方桌上寫作業,一個佝僂的身影出現他背後,伸出一隻粗糙乾枯的大手慈愛的撫摸著他的頭。
“別碰我!”小男孩厭惡的躲開了慈愛的手掌。
“剛剛小學一年級,就學這麼複雜的數列,現在的孩子真不容易。爺爺教你填第五行:11,13,17,23,29,31,35。”
隨著爺爺的指點,小男孩不情願的寫下了一行歪歪扭扭的數字。
“孩子,爺爺走了,你呆在家裡好好寫作業,別到處亂跑。”佝僂的背影緩緩朝半掩的門簾走過去。
“囉嗦。”小男孩一臉厭煩的嘟囔。
門簾飄忽,一陣冷風撲面,那個佝僂的背影從何小白恍惚的視線中瞬間消失,只有陽臺的窗簾在隨風飄忽。
“爺爺?”何小白驚出一身冷汗,挺直了趴在寫字檯的身體,痴痴的望著飄忽在陽臺與臥室之間的窗簾,還有窗簾深處那一扇半掩的窗戶。
鎮定了一下睡意恍惚的心神,擦了一把嘴角的口水,他揉著朦朧睡眼,目光落在了電腦桌上的一頁白紙。
上面密密麻麻的寫了五行數列,前面四行恍惚記得是他對著電腦總結出來的,最後一行歪歪扭扭,字跡顯得飄忽而遙遠,儼然一個小學生的字。
“小白,趕緊收拾東西,一起跟你爸回趟老家。”媽媽推門闖進臥室,慌慌張張的催促。
“那破地方,我不去,讓爸自己回去。”何小白從小就不願意去爺爺家,整個村子連個小朋友都沒有,都是一些爺爺奶奶,一點意思都沒有。
長大以後,每年都被爸爸綁架去一次,那地方一年比一年破,一片破敗荒蕪的景象。連懷舊的老爸都不得不承認這一點,常常在回家的路上大發感慨:記憶中山清水秀的家鄉離他已越來越遙遠。
“你爺爺去世了,我們得趕回去奔喪。別不懂事,趕緊收拾東西。”媽媽嚴厲的丟下一句,轉身出去了。
爺爺去世了?
聽到這個噩耗,一股寒氣襲入他的後背,全身的汗毛都豎立起來:剛剛做夢夢到久違的爺爺,他說他要走了,一夢驚醒,他居然真的走了。
這。。。。。。這也太邪門了!
“小白,快點,你爸已經開車到了樓下。”客廳裡傳來老媽焦急的催促,何小白趕緊收拾情緒,胡亂整理揹包出了臥室。
就在他關閉臥室門一刻,一陣風從半掩的窗戶吹進來,桌上的那張記錄數字的白紙飄飛而起,落在了臥室地上。
他急忙轉身回去,匆匆撿起了那張白紙,在老媽的連環催促之下,一路小跑著下了幽暗陳舊的樓梯,何明哲已停車樓下,站在敞開的車門前焦急的等候。
何明哲駕駛冒著黑煙的舊捷達,小心翼翼的在擁擠的巷道緩緩穿行,急躁的按壓汽車喇叭。
擁擠的人流不但不理會他,反而有幾個回頭怒視,爆出一句標準的國罵。
“老爸,前面停一下,我去買一張彩票。”那家熟悉的彩票小站一晃而過,何小白急忙伸手去拉車門。
“兔崽子,你還有沒有人性,你爺爺剛走,奔喪路上,還惦記彩票。”
何明哲果斷鎖死了車門,猛踩了一下油門。
車尾飆出一道黑煙,車已脫離老街道,飛馳在寬闊的城市大道。
“哼,又不是我要買,是爺爺讓我買的。”何小白被甩了一個趔趄,一臉委屈的反擊了一句。
“兔崽子,你還敢頂嘴?”一向溫和的何明哲,第一次表現出男人的暴怒,回瞪的目光噴出兩道血紅的怒火。
第一次見老爸發威,何小白緊張的避開他噴火的目光,默默的龜縮到後座。
他今年雖然已滿二十一歲,身體卻很單薄,跟老爸叫板,一定會被暴揍一頓。只能心裡暗自發狠:哼,你等著,再過十年,還敢跟我發飆,我決不會這樣忍氣吞聲。我就離家出走,讓你一輩子找不到我。
就在他咬牙發狠一刻,車已經離開了城區,飛馳在通往清河縣的一條高速公路。
一出城市,壓抑的心情立刻舒展開來。那種痴迷彩票,急於一夜暴富的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