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處破院子。
“嗯,既然明哲有這份心,我看就這麼定了。”何明哲的宗族情結,感化了德高望重的太爺,他出面替二爺答應了這樁交易。
二爺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得點頭接受了提議。
“二叔,你留個銀行賬戶給我,等我回了城裡就給你打錢到賬上。這宅子空在這裡也不好,麻煩二爺搬進來打理照看一下。”何明哲保有了老宅的產權,便做了一個順水人情,補償了老宅使用權給一臉不悅的二爺。
“行,就這麼定了。明哲,你爸留下的貴重東西,你收一下。能拉走的都帶上,拉不走的都鎖小屋,二叔幫你照看著。”二爺除了三萬現金,還得到了老宅的長期使用權,態度立刻緩和了很多。
“我爸收藏一輩子的那個老箱子我帶走,留一個紀念。其他的東西,二叔你看著處理。”何明哲只挑了一個綠皮軍旅箱,其他的都留給了二爺。
這是一隻軍綠色的長方形老式密碼箱,樣式卻酷似最新流行的高階拉桿箱,只是顯得有些古樸厚重。
何明哲吃力的拖著它,跟父老鄉親們告別,來到了車尾箱。
開啟車尾箱,他彎腰想將它搬上車,吃力的搬起箱子,抬到一半便洩了氣,將箱子放回地上,一臉漲紅,不停的喘息。
送出來的二爺立刻趕上前,一隻手拎起箱子,拎一隻手配合扶住,輕輕的擱進了車尾箱,車後負重,一陣顫抖,兩隻後輪胎明顯壓癟下去。
“嘿嘿,你們城裡人,沒力氣。”二爺搓著手,一張皺巴巴的臉,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二爺至少也有60歲,一隻手的力道卻比正值壯年的何明哲兩隻手都強大,是二爺老當益壯,還是何明哲未老先衰?
告別了鄉親,他們一家三口匆匆踏上了規程。
當車離開村莊時,太陽已偏西,時間已接近下午5點。窩在後座的何小白長長的吁了一口氣,終於離開了這個鬼地方,心情一下子清爽了很多。
卷著滾滾煙塵,半小時後便進入了繁華的清河小鎮,擠入了亂竄亂撞的車輛行人之中。
“爸,停一下車。”那間熟悉的路邊報刊亭一滑而過,何小白立刻大聲衝著老爸叫停。
“小白,快跑幾步,明天爸還上班,今晚得早點趕回去。”老爸這次沒有發飆,而是將車輛貼邊停了,顯然他以為兒子要上廁所。
何小白飛身下車,直奔那家路邊報刊亭。
“老闆,還記得我麼?昨天在您這兒買彩票,給了錢,彩票沒列印。”他趴在小視窗,儘量將一張臉探近,讓老闆看清他的樣子。
“哦,是你呀。你剛走,網路就通了,彩票已給你列印了。”老闆一眼就認出了他,將白紙和彩票疊在一起遞了出來。
“謝謝老闆,謝謝,謝謝!”何小白激動的結果彩票,連連道謝,轉身飛一般跑回車邊,拉門上車。
老爸黑著臉沒有吱聲,立刻踩油門啟動了座駕。
“小白,你大學畢業半年多,也該找份工作上班,整天宅在家裡鼓搗彩票,這樣下去可不行。”老媽也拉下了臉,一臉嚴肅的開始訓導。
“媽,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一股莫名的興奮情緒罩住了何小白,連說話的語氣都充滿了躁動。
“何律師,你在H市政法系統混了半輩子,也積累了不少人脈,得給兒子找找門路,安排個位置。”見他這麼“懂事”,老媽立刻將他的就業壓力轉嫁給了老爸。
“當初我讓小白學文科,將來考法律專業。你偏偏讓他選擇理科,說學文科將來跟我一樣沒出息。
現在他一個數學系畢業生,怎麼安排到政法系統?
再說,現在的公務員,都得參加統一招考,小白又不願學那些行政類公共知識,怎麼考?”何律師一邊開車,一邊又將責任推脫給老婆和兒子。
“小白,從明天開始,你給我好好學習那幾本考公務員的書。”老媽自覺理虧,立刻又將矛頭轉向兒子。
“老爸是資深公務員,老媽也是資深的事業編制。你們辛苦了半輩子,還住在十幾年前單位分配的老房子。
我才不走你們的老路,一輩子過得窩窩囊囊,整天抱怨收入低,卻又整天擔心失去了這份低收入的工作。”見父母一起針對自己,何小白也毫不客氣的點了他們的死穴。
每次點到死穴,他們就會閉嘴,陷入了一種沉重而尷尬的沉默。
沉默之後的何明哲,將憋著的鬱悶化為了坐下捷達的無限動力,破車又發了威,加速到了120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