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裡,關於黑中巴車禍的追蹤報道還在繼續,坐在角落的餘墨楓已深深陷入了某種恍惚,不再關注新聞怎麼說,也沒有胃口繼續吃東西,緩緩起身,神情恍惚的朝小店門外走去。
“喂,同學,你還沒給錢。”店老闆遠遠的喊住了他。
餘墨楓驀然驚醒,尷尬的笑了一下,急忙掏出錢包付賬,神智也恢復了正常,從一系列的詭異經歷中解脫出來。
離開小店,他一路匆匆朝主樓教室趕去,現在也許只有上課才可以轉移他的注意力,將他從最近兩天的詭異狀態解脫出來。
匆匆溜進教室,後排撿了一個位置坐了,今天上午的《電氣自動控制》課已經上了一多半,前面的白板已經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各種符號,一個白髮教授正在指點著白板朗聲講解著。
餘墨楓痴痴的望著白板,眼睛一片茫然,大腦一片空白,以一種坐立的方式進入了一種昏昏而睡的境界。
一陣風從教室後門捲入,直透他脊背,將他從恍惚中驚醒。
一陣躡手躡腳的細碎腳步聲,另一位比他遲到的還離譜的同學悄悄的溜進了教室,跟他隔了兩個座位,輕輕的坐了下來。
“你。。。你是誰?為什麼老跟著我?”餘墨楓本能的回頭一眼,脊背發毛,立刻大聲驚呼起來。
進來的是一個熟悉的身影,一個穿著白色羽絨服,白色高領毛衣,臉色蒼白的女孩。她面對白板,留給餘墨楓的是側面的半張臉,與李建學照片一模一樣的半張側臉。
那張臉居然緩緩轉了過來,衝著她痴痴一笑。。。。。。
“別。。。別過來——”餘墨楓一聲驚呼,急忙朝後退卻,屁股落空,從凳子上滑了下來,跌落在教室地板上。
“這位同學,你沒事吧?沒摔傷吧?”旁邊那位白衣女生急忙衝過來,一把拉住他的衣袖,試圖扶他起來。
“走開,別碰我!”餘墨楓一把甩開她,一臉驚恐的淒厲叫嚷著。一雙手擋住前面瘋狂的亂舞,身體恐懼的朝後退縮著。
被餘墨楓突然一喊震懾,鴉雀無聲的教室,頓時進入了短暫的沉寂。片刻後,緩過勁來的同學們紛紛起身圍攏過來,將餘墨楓制服,按到了角落的一張凳子上。
一番折騰,驚恐失措的餘墨楓情緒漸漸穩定下來,意識也恢復了清醒。
“這位同學,你沒事吧?對不起,我上課時間從後門溜進來,嚇到了你。”那位白色羽絨服的女生侷促的站在一邊,尷尬的不停道歉。
餘墨楓這一刻才發現,眼前的女生根本不是自己心中那個詭異的她,而是一個年齡略大於他的學姐級別的成熟美女,語氣竟然是一種長輩關懷式語氣。
現在他才記起這門課的老教授帶著一個助教,一個個剛剛畢業不久的上兩屆學姐,每次上課她都會坐在最後一排。而經常遲到的餘墨楓也常常溜進來坐後排,聽課也不認真,經常打瞌睡做小動作,根本沒有把這位助理老師放在眼裡。
“對。。。對不起,老師,我昨晚喝多酒,精神有點恍惚,我想回宿舍休息一下。”餘墨楓臉色漲紅,慚愧的低下頭分開圍攏的同學,找個藉口倉皇的溜出了教室,背後留下了一片疑惑詫異的目光。
在那麼多同學面前情緒失控,當場失態出醜,讓自尊心極度強烈的他無地自容,慚愧難當,一種深深的羞愧自責折磨著他。
一路跑回宿舍,躺在床上蒙了被子嗚嗚咽咽的哭泣起來。
在眾目睽睽之下,暴露了他內心最脆弱的傷疤:他是個精神病患者,曾經因精神問題在精神病醫院接受過一年治療。
這是他一直小心翼翼的隱藏在內心深處,生怕被人發現的一個秘密,今天的失態表現徹底毀了一切。
他今天的表現完全就是一種精神失控的神經病人的表現,一個精神病患者特有的表現。
我不是神經病,我不是神經病!
餘墨楓努力的掙扎著,試圖擺脫這種套在他身上的枷鎖。
你就是一個神經病,一個白日見鬼,當眾失態出醜的神經病,你今天在教室的表現,誰會相信你是正常的?
思緒不斷痛苦掙扎的餘墨楓,終於忍無可忍,拔出了壓在床鋪下的刀,一把寒氣森森,鋒利如芒的手術刀。
這把刀本來是李建學同學從醫院偷偷拿出來的心愛之物,被他死纏爛打討要過來,替它配了一個木手柄,改造成了一把水果刀。
據說醫生用的手術刀都是特種鋼打造,不但刀鋒鋒利,而且殺人不沾血,比傳說中的小李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