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夜深人靜!
整個城堡沉浸在一片死一般的寂靜,城堡的白天已經夠寂靜,夜半時分更是一片死氣沉沉,只有教堂的整點鐘聲,定時敲破夜的死寂,撫慰著城堡內外一個個熟睡的靈魂。
華夏文化中心三層,靈異研究所大廳中央,搖曳著九盞環繞的燈火,彷彿一朵盛開的蓮花,陸無名安靜的閉目坐在蓮花中心,手裡按著那柄古舊的天河神劍,何玄卿一臉蒼白,端坐在陸無名背後,嘴裡念念叨叨,雙手比劃著古怪的手法。
他們又一次嘗試著九轉蓮花轉移之法,試圖將陸無名轉移到印度社群中心的靈魂研究所,去拜訪那個靈魂研究大師。
聶峰告訴他們,那是一個戒備森嚴的社群,因為那裡居住的居民不是社群警察,就是高檔場所的守衛,他們因為主動替白族精英承擔了危險的防務,破例允許他們成立獨立社群,沒有被拆散分解到亞裔社群和阿拉伯社群。
長久以來這一區一直與城堡外的其他社群保持一種對視情緒,對外來的造訪者盤查森嚴,尤其是來自亞裔社群的居民。
而那位靈魂大師只有午夜時分才進入工作狀態,他們必須深夜去造訪,而深夜進入那個社群絕對不會得到守衛的允許。
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隔空轉移,利用瞬間轉移之法,將陸無名直接送到靈魂大師的身邊。
燈光搖曳,開始圍著無名旋轉,越轉越快,無名感覺一陣頭暈眼花,恍惚中打了一個盹,一陣陰風撲面,無名打了一個冷戰。
當他恢復清醒,睜開眼睛一刻,立刻驚得目瞪口呆。
他發現自己已經置身於一個陰暗的小屋,一盞幽暗的燈火不停地搖曳著,一個一身印度傳統服裝,披著黑色紗巾的佝僂背影,默默的躲在燈光背後。
印度大魂師居然是一個女人,而且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女人,看著燈光對映在牆壁的佝僂背影,無名突然想到了一個人,一個熟悉的人!
“你是七阿婆?你怎麼會在這裡?”陸無名驚恐之下,說話都帶了顫音。
“嘿嘿,小子,好眼力,好魄力!”七阿婆咧開沒牙的乾癟嘴巴,陰測測的笑了。
“我一直疑惑聶小倩怎麼會懂那麼精深的法術,居然可以跟何博士附體的鄭大師鬥了七百年,居然不分勝負。原來是你在背後搗鬼,一直控制著聶小倩的靈魂。”陸無名立刻恢復冷靜,目光變得咄咄逼人。
“嘿嘿,我可沒空整天陪什麼何博士玩,也沒有那麼厲害的手段遙控幾百年前的遊魂,只是偶爾突破阻隔指點她一下,賜給她一些力量。
一個女孩子的遊魂在漫漫歲月之間孤苦伶仃的流浪,作為一個女人,有閱歷的女人,幫助一下沒有感情經歷的可憐女孩,又有什麼不對?”大魂師淡淡的說著,努力化解著來自陸無名的敵意。
“我對你們未來城堡的爭鬥沒興趣,我來找你只為一件事。”陸無名不願糾纏,直切正題,取下了脖子上的玉墜。
“我知道!不過你要等我先安放了手裡這隻死鬼,再安慰一下魂庫裡的這些可憐的小東西。”大魂師閃出一絲冷森森的陰氣,一張乾癟的臉皮扭成了一堆滲人的皺褶。
無名沒有回應,目光卻驚異的落在了魂婆婆的那隻乾枯的黑手,她的兩隻手指之間居然捏著一個熒光閃閃的小蟲子,那隻小蟲不停地扭轉掙扎著,居然發出一陣嗚嗚咽咽的哭泣,彷彿一個蒼老的老人。
“松本先生,我知道你死的很冤枉,也死的很慘,全身被撞的血肉模糊,可是這就是你的宿命,逃也逃不掉。你就安心的在我這裡住一段時間,很快就會轉世投胎,你們亞裔社群已經獲得了5個名額,自然少不了你。可憐的靈魂,請安睡吧,靜靜的安睡吧!”魂婆婆嘴裡喃喃念道著,另一個手取出一個小玻璃瓶,扭開塞子,將那隻可憐蟲塞進瓶子,用塞子緊緊塞住了瓶口。
那隻可憐蟲在裡面扭動幾下,乖乖的躺下來,蜷縮著不動了。
嗚嗚嗚,嗚嗚嗚。。。。。。
陰暗的小屋裡突然冒出了成千上萬的哭泣聲,幽幽咽咽的低聲哭泣。
無名藉著幽暗的光線,方才發現小屋的牆壁上都是一個個挖空的小方格,每一個方格里都放著一個透明的小小玻璃瓶,而瓶子里居然都有一隻小小的熒光閃閃的可憐蟲。
也許是自己到來驚擾了它們,也許是午夜時分本來就是它們的活躍期,這一刻它們居然集體甦醒,開始在困著它們的小小空間內嗚咽哭泣。
巫婆從腰裡取下一隻黑乎乎的短笛,放在乾癟的嘴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