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完全進入黑洞洞的冰冷世界停留片刻,腳下一道亮光刺眼,抽屜的另一個側居然緩緩開啟,無名雙手一撐,麻利的移動身體,從抽屜裡鑽了出來。
腳下是一個亮著一盞燈光的幽暗的巷道,直通地下的臺階巷道,無名下行幾個臺階,站在那裡等待著陳醫生,片刻後,陳醫生也從那個凍屍抽屜裡鑽了進來。
無名讓開通道,讓陳醫生前面帶路,自己緊緊的跟在後面,順著迴轉的臺階,下了約莫兩層樓高,一道鐵門緊閉。
陳醫生再次摸出鑰匙,開啟了緊閉的鐵門,進入裡面,無名遊目四顧,不禁目瞪口呆。
這是一間寬敞乾淨,燈火明亮的手術室,手術檯,醫療器械,救護用品,應有盡有,手術室一面牆壁上整齊的排列的幾個緊鎖的鐵櫃門。
無名遊目轉了一圈,鼻子輕輕一嗅,皺起了眉頭,他聞到了一絲熟悉的味道。
循著熟悉的味道,他走到了那排鐵櫃門前,鼻子衝著櫃門縫隙嗅了一下,疑惑的看著陳醫生,他可以確認熟悉的味道是從這裡散發出來的。
“是血液,冷藏的血液!”陳醫生並不隱瞞,過去掏出鑰匙開啟了櫃門,裡面是一個新式智慧冰箱,透過冰箱門的玻璃,可以清楚的看到裡面冷藏的瓶瓶罐罐,裝滿了血紅色液體的瓶瓶罐罐。
“都是與傾城血型符合的血液,是我這些年的收藏積累,夠她在這裡用三年。”陳醫生不無得意的炫耀著。
“這間地下手術室也是你的這些年的心血?”無名懷疑的看著陳哲南,在醫院地下修建一個秘密地下手術室,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手術室是我爹生前秘密修建的,是他用花鋤一點一點的挖土,再用工具袋揹出去,建築材料也是他一點一點偷偷運進來。”提前死去的老陳,陳醫生不禁黯然神傷,無名想起老陳死於自己的致命一腳,心裡泛起一絲愧疚,默然將目光移到了一邊。
為了治療蘇家的血毒症,花匠陳家不但世世代代的呵護血嬰花,也在世世代代的探尋著治療血毒症之法。
現代的醫學終於讓他們看到了一線希望,可是蘇家人卻沒有給他們這個機會,在希望即將來臨一刻,徹底絕了種。
而天無絕人之路,上天又給這位陳醫生安排一具七百年不腐的陳屍,一個已經替代了他心中一直痴痴不忘的蘇傾城的另一個蘇傾城。
“這裡完全可以達到無菌病房的等級,所以她可以入住這裡,並不需要那具笨重的青石棺材,將那具棺材運到這裡並不容易,這裡也沒有空間擺那種古董。”陳醫生自信的解釋著,對於那具可以隔離空氣的防腐棺材,露出一臉不屑。
對於蘇家的通天棺,無名也並不是很看重,經過這麼多次的輪迴經歷,他漸漸意識到那具棺材很可能只是一個掩人耳目的道具。
能夠將人送入輪迴通道,應該是一種魔力,來自某種神秘力量控制的魔力。
同樣是通天棺,放在江南蘇家,不過是一具可以防腐駐顏的工具,而放在塞外陸家墳,放在縱橫線的交點上,它就可以將人送入輪迴通道,自由的穿梭。
通天棺不過是一塊普通青石雕刻,它的魔力又來自哪裡?
答案只有一個,就是它上面刻畫的那些古怪文字,也許是一種神秘的符咒,也許是一種無法解密的文字。
“無名,現在你可以放心的去救傾城,我們可以出發了吧?”陳醫生打斷了無名的思索,急切的催促道。
無名經他提醒,立刻回過神,跟著陳醫生出了地下密室,沿著原路返回了屍體冷藏室。
二人輕輕溜出冷藏室,進入走廊快步轉到直梯口,搭乘直梯上了7樓。
“無名,你去勘測地形,我去找一下院長辦手續,取消休假治療,正式迴歸醫院上班。”進入7樓住院部,陳醫生提議二人分道揚鑣,各自準備自己的事情。
無名告別陳醫生,獨自揹著那個包著天河神劍,還有一卷工程圖的長包袱,匆匆的出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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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沉沉,是一個濃雲壓城的月黑之夜。
陸陳二人默默躺在冰冷陰溼的停屍床上,整個軀體都蒙在了雪白的被單下。
他們雖然安靜的躺著,他們的心卻一點也不平靜,就像外面平靜而壓抑的天空一樣,正在醞釀著一場電閃雷鳴的暴風雨。
一道閃電劃過夜空,雷聲大作,外面下起了雨,瓢潑大雨。
這樣電閃雷鳴的雨夜,正是下手的好日子,可是為何大金馬還遲遲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