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急匆匆趕到蘇家,一臉悲傷的守門家丁通知他:蘇家小姐死了愛狗,所有僱工歇工一天。
心事重重的陳大一邊往家趕,一邊盤算著昨晚發生的詭異之事:蘇家的名犬為何要跟蹤自己?鄰居家的小孩怎樣招惹了它,它竟然發狂般咬斷了孩子的脖子?那邊死了一個娃,深更半夜自己突然多了一個娃;偏偏兩個娃都穿紅色肚兜,究竟是怎麼回事?
“哎,老先生,看你一身煞氣,頭頂兇兆,請一件護身吉祥玉吧!”一個一身麻衣的老婆婆拉住了陳大,乾枯的手裡提著一枚紅繩穿著的玉墜。
“哦,護身玉?”陳大疑惑的停住腳步,這個麻衣婆婆在這條街上混了幾十年,搭訕的都是富貴人,今天怎麼會勾搭自己這個窮花匠?
“十個銅錢,很便宜!”麻婆婆伸出一隻乾枯的手,伸出五指比劃著。
“這個我用不著,放手!.”花匠猶豫一下,甩開了麻衣婆婆,急步而走。
“這位老先生,最近是不是撞了邪?碰到了一些解不開的靈異之事?家裡是不是有不祥之物出入?”麻衣婆婆居然纏著他不放,一直跟著他。
“我昨晚撿了一個孩子,難道他。。。。。。”陳大渾身汗毛直豎,停下來驚恐的回頭看著她。
“孩子?什麼孩子?”這一次輪到算命的麻婆婆驚訝,她不過是見陳大一臉晦氣,心事重重,想敲詐一筆,見陳大如此說,自己反而先慌了。
“昨夜三更,我在門口發現一個逃難餓昏的流浪娃,穿紅肚兜,4歲多。哎,一個可憐的娃,難道他。。。。。。”陳大額頭已在流汗,聲音也開始顫抖。
“原來是撿了一個娃,那你是老年得子,喜事一樁,怎麼一臉喪氣?”她不過是想詐幾個錢花,見陳大嚇成這樣,麻婆婆趕緊轉換了口氣。
“哎,一早起來,碰到家門前巷子裡死了一個娃,還有一條狗,真是晦氣。”陳大盡量將昨晚發生的事說的輕描淡寫,跟自己毫無關係。
“人世間有生必有死,有得必有失;別人家失去了娃,你卻得到一個娃。別讓人家的晦氣沖掉了你的喜氣,老年得子,你該高興才是。新收貴子,你也該給兒子送件禮物,就幫他請一個護身吉祥玉吧。”麻衣婆婆話鋒一轉,將玉拿到陳大面前晃了一下。
“哦,那。。。那就請一件吧,給你十個銅錢!”陳大猶豫半天,還是咬牙狠心摸出了十個銅錢,麻衣婆婆的一番話,底掃除他心中憂慮,更給他添了一份舒心。
“孩子叫什麼名字?還有生辰八字,我給你刻在玉墜上。”麻衣婆婆收了錢,掏出一把細小的刻刀,準備在玉墜上刻字。
“他除了記得自己小名叫南南,今年4歲,其他的都不記得了。他只是一個還沒記事的孩子,生辰八字更是無從說起。”陳大皺起眉頭,他又開始心痛這個可憐娃。
“哦,那老先生貴姓?”麻衣婆婆立刻轉移了話語。
“我姓陳!”
“這孩子就叫陳哲南,如何?取個響亮的名字,將來一定大富大貴,替你養老送終。”麻衣婆婆居然主動替陳大新收的兒子起了名字。
“陳哲南。。。嗯,不錯,不錯!”陳大喜出望外,連連點頭稱讚。
“那我就幫你刻名字上去,不過要加收十個銅錢的刻字費。”麻衣婆婆咧開一笑,露出滿嘴的黃牙。
“好,這錢我出,我出!”陳大一時高興過頭,將身上僅剩的銅錢全部掏了出來。
掏了半天,只掏出四枚銅錢。尷尬一笑:“只剩了四枚,要不你跟我回去,我從家裡拿六枚銅錢補給你。”
陳大是老實本分人,說到做到,主動提議麻衣婆婆跟他回去取錢。
“啊?不用了,不用了,四個就四個,東西給你,我先走了。”麻衣婆婆居然臉色一變,露出一臉倉皇,將刻好字的塞給陳大,急匆匆的去了,佝僂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人流之中,她居然直奔城門,彷彿是在逃避什麼。
陳大將玉對著陽光一照,裡面朦朦朧朧,歪歪扭扭的刻著三個字:陳哲南。
這字刻得也實在太醜了一點,這玉的成色也不咋地,對著陽光裡面盡是雜物,汙點,陳大方才發覺自己上了當,這玩意根本最多也就五個銅錢,居然騙了陳大十四個銅錢。
陳大掂了一下手中的玉,也無心理會是否被騙,興沖沖的直奔自己而去。
雖然花了十四個銅錢,但麻衣婆婆一番好話,說的他心花怒放,充滿了老年得子的歡樂,早將其他惹人煩惱的無聊之事拋在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