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黴?嘿嘿,有時候倒黴的人也許會有飛來之橫財。”蘇童一聲得意的奸笑,似乎在暗示什麼。
“橫財?”兩名車伕異口同聲的驚呼。
“傾城小姐,果然是痴心女子,不但歸還了那塊救命的護身神玉,還為陸郎穿了一件貼身的金衣,金絲編織的金衣。
這兩件寶貝可都是價值連城的好貨色,做人總不能一輩子都做下人,是不是?”蘇童的話已挑明,充滿了煽動性。
“怪不得蘇總管要堅持親自護送,蘇總管做人做事總是高人一籌。”兩名車伕交口稱讚,顯然已被蘇童的話打動。
“二位只顧駕車,我這就進去辦事,事成之後,我拿玉墜,那件金衣就歸二位,如何?”蘇童不等兩名車伕表態,已拉開車廂,鑽了進來。
“好!一切都聽蘇總管吩咐。”兩名車伕連連點頭表態,卻發現蘇童早已經進去辦事了。
車依舊在飛馳,蘇童已撬開了棺材蓋,開始替死者寬衣,無名想要掙扎,身體卻一直僵直不動,任憑蘇童脫掉了他身上的那件壽衣,金燦燦的壽衣。
就在蘇童伸手抓他脖子上那塊離魂鎖一刻,無名終於伸出了一隻手,死死抓住了蘇童伸出過的那隻手。
“啊——”蘇童一聲驚呼,早已嚇得面無人色。
死去幾天的陸文亭的屍體,居然會動,不但會動,還死死的抓住了自己的一隻手。
驚叫之下,拉車的馬匹頓時受了驚,突然加速瘋狂的飛奔,外面的兩名車伕似乎也慌了神,拼命的想拉住馬韁繩,卻無法拉住受驚的馬匹。
馬鳴蕭蕭,一車飛馳,棺材顛簸的更劇烈,一死一活的兩隻手死死的糾纏在一起,無論蘇童如何用力,始終無法脫出自己的手。
馬嘶鳴,車裂輪空,棺材開始傾斜,開始顛覆。
滾滾沙塵漫天起,四匹馬拉著一輛馬車,一輛載著一具棺材,三個活人的馬車,從萬丈懸崖上栽了下去。。。。。。
躺在黑暗的棺材裡的無名,驚出了一身冷汗,下意識的伸手去摸自己的心,居然摸到了一塊玉,一塊熟悉的自己的貼身的玉。
棺材外滾滾之聲,不是車輛跌入懸崖,而是石碑被何承天推下了墓穴。
恍惚中,無名突然感覺很飄渺,很恍惚。
自己似乎正在離開自己的軀殼,自己居然看到了自己僵硬的躺在棺材裡。
他恍然有所悟,那個躺在棺材裡的並不是自己,而是陸文亭,陸文亭的屍體。剛才合棺一刻,自己已與陸文亭的軀殼剝離,那一刻的記憶,是陸文亭死而不散的靈魂記憶。
他的屍體在迴歸故鄉的路上落入了萬丈懸崖,而自己這個遠道而來的陸家子孫恰巧趕上了他的屍體,藉著他的軀殼回到了雲州府,回到了七百年前的陸家。
現在他的軀殼已與李青竹同穴而葬,那麼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