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當頭,揮汗如雨。
一群採石工正在山坡上辛苦的鑿挖,一個個赤著上身,面板曬成了黝黑色。
一塊塊從天然石壁上鑿下來的長方形石條,要幾個壯漢才能一起抬起來,緩緩的沿著陡峭的石壁山路運送下山。
石壁上已經鑿挖的傷痕累累,鑿斧痕跡縱橫,一些痕跡已經開始風化。
顯然他們已經在這裡工作了很長時間。
轟轟轟!
一陣天崩地裂之聲,整個山體開始晃動,劇烈的晃動,採石場裂開了一道縫,巨大的裂縫!
地動山搖壯士死,採石場上的採石工全部落入了裂縫,裂縫在山體晃動中又漸漸彌合,彌合在一堆滾落的亂石之間。
三百名採石工,全部落難,無一生還!
三十年後!
雲州府清江縣李家村,出現了一個人,一個曾經落難的採石師傅——李石匠!
一身麻衣,風塵滿面,踩著一雙破的不能再破的破草鞋。背上一個沉重的工具袋,一眼看去都是石匠用的器件。
三十年過去了,當年的採石壯漢已經淪落成一個採石老漢。
“李石匠回來了,當年埋在山裡的李石匠回來了!”李石匠回來的訊息不脛而走,四鄉八鎮的傳開了。
當年跟他一起採石落難的採石工家屬後人紛紛聚到李石匠破敗不堪的家,開始詢問他是怎麼從埋葬的山體下爬出來的,詢問自家的家屬先人怎麼都沒有回來?
“我不是李石匠,我是李通天。我不是爬出來的,我是躺著出來的。”面對疑問,李石匠總是一副很得意很高深的樣子。
不管別人怎麼問,他的回答就是這句話。
遇到糾纏不休的,他便故意仰頭眯眼,笑而不答。
剛開始有新鮮勁兒,大家紛紛上門詢問,時間久了,也就懶得理會他了。
畢竟人已經死了三十年,親情早已經淡了,見李石匠回來,作為家屬後人也就是上門問問,至於當年親人的死,他們早已淡漠了。
新鮮勁兒一過,接踵而來的便是流言,不屑一顧的流言。
李石匠被石頭砸傻了,他現在就是一個傻子。
到處跟別人說自己是李通天,其實他就是一個傻子,李傻子,一天到晚就知道傻笑,不傻才怪!
好事不出門,惡名傳千里。
李家村被壓在山裡的李石匠回來了,變成了一個李傻子,自稱李通天,天天就知道一個人傻笑。
李石匠似乎根本不在乎這些,自從回來後,整天不務正業,揹著一個沉重的採石工具袋到處晃悠,一般的地方他都不去,專揀別人家的墳地晃悠。
村民們愚鈍,看不懂他的行為,如果有心人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轉悠的墓地,基本都是圍繞著當年的那個採石場,山崩地裂後形成的那個山口。
沒有人知道他想幹什麼,他也從不跟人說自己想幹什麼。
就這樣整天晃晃悠悠,一晃就是三年,整整的三年。
雖然他只是不停的晃悠,週而復始的晃悠,在別人的眼裡,他的形象卻在晃悠中漸漸改變,人們眼裡的李傻子漸漸變成了一個怪人,行為古怪的怪人。
一個人一旦成為公眾眼裡的怪人,他已經離高人不遠了。而行為古怪很多時候也可以理解為高深莫測。
他一直稱呼自己李通天,稱呼了整整三年。
村裡的一些人也開始背後叫他李通天,不敢再叫他李傻子。
只要有人開始承認他是李通天,這股風很快就蔓延開來,李通天的名字漸漸的在雲州府一帶流傳開來,而且越傳越玄乎,已開始有人稱呼他大師。
漸漸成為名人,成為大師的李通天,也開始拜訪周圍的名人。
他拜訪的第一個名人就是陸家村的首戶陸正陽,曾經出任過官職的陸正陽,也就是陸文亭的爹。
他進入陸家,跟陸正陽在密室裡整整談了三個時辰,出來後便包下了一個大工程,重新修繕佈局陸家祖墳。
陸正陽居然拿出全部積蓄,將陸家祖墳周圍幾千畝土地全部買了下來,作為陸家的祖墳用地。
這麼大一塊墳地,就算陸家村三千村民,每人死十次都填不滿。
陸家一些長輩疑惑不解,紛紛上門探問,陸正陽居然也是笑而不答,只是推說擴大祖墳是一件好事,又不用你們出錢,又何必多問?
陸家宗族見陸正陽如此說,也就不再追問。
反正不用自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