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羞澀起來,低低的說了一句:“宿昔不梳頭……”她只是突然想起這句話來了而已……
“……婉伸郎膝上嗎?”很難說有什麼樣情感的眼神掃過蔓延到她腿上的黑髮:這個,角色似乎顛倒了吧?
唇角勾了勾,在她為他繫上金冠的帶子之後,蕭羌俯身親了一下她的唇角,
他向外走去,走到了殿門口,忽然看到遠方一道紅影奔來,蕭羌下意識的停下腳步,看到自己絕色美麗的小叔叔象被十個裸女追著一樣死命跑過來,跑到他面前,本想調侃他幾句的蕭羌看他一臉雪白,不由得一愣,下意識的伸手要去扶他,卻被蕭逐一把揮開!
蕭逐揮開他手的時候,頗用了幾分力氣,這一下打得蕭羌本就沒有癒合的傷口又滲出一點血紅,蕭羌一蹙眉,看著蕭逐低垂著頭靠在柱子邊的樣子,想說什麼最後卻還是沒說。
他拍拍蕭逐,“……笑兒在裡面,你去見見她吧。”
聽到“笑兒”兩個字,蕭逐如驚弓之鳥一般猛的抬起頭,蕭羌兄長一樣拍了拍實際年齡比自己還要小上三歲的叔叔,輕輕一笑,柔聲說道:“去見她吧,王叔。”
在一刻鐘之後,被白瑟告之平王求見的海棠,手忙腳亂的把自己收拾得能見人了,滾出來端端正正坐到蕭逐對面,低頭,禮貌的說道:“我有些話想要和殿下說。”
沉冰那邊的話套得差不多了,現在就該從蕭逐這邊下手,搞清楚沉冰惦記的到底是什麼東西要緊。
蕭逐恭敬的低下了頭,低聲回應道:“蕭逐知無……不言。”
被他這麼公事公辦的態度一搞,海棠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呃,總不能上來問一句,先生,你都送過我什麼東西?能不能列份清單給我?一定會被抽飛的!
杜笑兒啊杜笑兒,我怎麼就這麼倒黴,上了你的身呢!問的頭緒,但是兩個屬於前情人關係,負心娘和痴情郎這樣食物鏈構成的人悶在一起不說話又……好尷尬,她沒話找話的低低喚了一聲,“王爺……”
這一聲喚得極低,蕭逐卻聽到了,他猶豫了一下,第一次正眼看向對面的女子。
依舊是那樣熟悉的容顏。
黑髮素顏,明明熟悉,看在眼裡,卻又分明的陌生。
有一瞬間,蕭逐心裡爬上了微弱的,無可名狀的疼痛,他仔細的打量面前的少女,發現她有一點點瘦,心下的疼便重了幾分。
海棠沒說話,任他打量自己,蕭逐的眼神最後落到她發上,看著如雲的漆黑秀髮裡幾隻素淨的銀簪,心裡一動,一剎那說不出心裡是悲是苦是傷是痛,只嘴唇翕動了一下,不知怎的,他以為自己永遠也不會說出口的話便低低滲了出來,“……我還以為,這簪子你早已丟了,沒想到……還在用……”
海棠的手僵在了半空。
等等,這簪子不是杜笑兒的母親的遺物嗎?
海棠神經繃緊了起來,她看向蕭逐,那個絕色的男人正好垂下眼,秀麗的唇角彎出了一個枯澀的弧度。
“……笑兒……不,昭儀娘娘,你究竟想要問我什麼呢?”
輕輕的說完這句,他抬頭,一雙上古名劍一般清澈的眼裡現在透著深深的疲憊,他深吸一口氣,苦笑越發濃厚,喚她的聲音裡帶了蒼涼的味道,“娘娘……”
還要他怎樣呢?一年多前,在雲林江畔追之不及的剎那間,已經註定了他和她彼此錯身而過。
進宮也好,怎樣也好,都是她的選擇,她不願意待在他身邊,那好,他放她自由,遠遠離開她,遠遠守著她。
他已經盡力不要靠近她了,之前她的態度也彷彿他們根本便不認識一般,這樣很好,她選擇裝作和他素昧平生,那麼他也就站在遠處,恭敬對她拱手行禮,喚她一聲娘娘。
他都以為就會這樣一生終了,那麼,現在到底算什麼?她為什麼在他已徹底灰心放棄了的時候靠近他,告訴他,她有話和他說?
海棠有些不知所措的拔下發上簪子,握在手裡,低低說了一聲,“這簪子……”
“這簪子是我送給娘娘的。娘娘若嫌棄了,便丟掉吧。”蕭逐撐著額頭苦笑一下,別開了眼。
“殿下!”腦子裡靈光一轉,想到了什麼,海棠下意識的提高了聲音,蕭逐飛快的瞥了她一眼,又垂下了頭,沒有說話,海棠定定神,選了一個模糊的開頭,她重又放低了聲音,低聲道:“殿下,關於這簪子的事……可否再講一次給笑兒聽?”
這是蕭逐送她的簪子,放在杜笑兒準備帶進宮的包袱裡的最下層,然後即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