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伺候他更衣,在他沐浴的時候,蹲在外面給他整理等下要穿的衣服——幸好不用她幫忙洗澡,不然你說這燈光朦朧的,氣氛恰到好處的,一下子沒把持住,噴了鼻血怎麼辦啊?
沐浴完出來,年輕的皇帝一身素色單衣,漆黑烏亮的頭髮溼漉漉的披在白衣之上,面頰上終於帶了一點紅潤的味道。
海棠給他披上衣服,他隨意向四下一看,在旁邊伺候的何善何等眼色,悄無聲息的就退了下去,等海棠發現的時候,內殿裡就只有他們二人了。
此時已近黃昏,燭光淡淡,男人一張面容清雅俊美,在微黃光芒裡,顯得平和淡定。
海棠不知怎的,心裡微跳一下,反射性的就要逃,蕭羌反手握住她的手腕。
男人纏繞上肌膚的指頭帶著沐浴後的高溫,有些微潮溼的觸感蔓延而上,她下意識地微微一掙,沒有掙開,反而讓肌膚上的觸感分外鮮明瞭起來。
蕭羌坐在榻上,抓著她的手腕,定定看她。
“……海棠,朕有事要問你。”
這一路相處下來,海棠已經可以從這個男人語言行動極細微的地方發現他微妙的情感波動。現在他自稱用的是朕,那就代表他要說的事情很正經。
她點點頭,蕭羌又抓緊了一點,俊秀面容上卻有了點少見的猶豫之色。
過了片刻,彷彿調整好了情緒,他說,“海棠,朕接下來要問的問題,你要如實回答,朕不計較。”
這話說出來就明顯是要計較的好不好?海棠在心裡翻了個白眼,面子上還是乖順的點點頭,蕭羌沉默一下,問了第一個問題,“你可知道,那日要劫走你的人是誰?”
來了!海棠心裡一跳,她強作鎮定,看著面前的男人,如實回答,“是……沉冰。”
她一路上想了無數次當蕭羌問這句話的時候,她該怎麼回答。
蕭羌一直沒問她關於被劫持的事情,只有一個可能,就是他本身並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同理可證,當他一旦問起的時候,就代表他至少已經把事情瞭解了七八成了。所以瞞是沒有任何價值的。
蕭羌聽了,點點頭,又問,“那你可知道,他為什麼要劫走你?”
海棠搖頭,“不知道,臣妾真的不知道。”她確實是不知道,這句答得坦然無畏。
蕭羌再度點點頭,海棠等他再問,他卻不說話,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他只是握著海棠的手,怔怔的沉默。
她個當妃子領工資的,總不能隨便搭話吧,只好侯著他大爺回魂。
不知過了多久,燭臺上的蜜蠟輕輕一跳,噼啪一聲輕響,彷彿驚動,蕭羌手上的力道忽然加重,他抬起頭,一字一句的問道:“海棠,你如實告訴我,你喜歡王叔嗎?”
這句話說出的時候,只比之前所有問題加在一起還讓海棠驚駭!她完全不知道蕭羌為什麼會問出這句話,一點兒準備都沒有,她只知道自己心臟狂跳,口乾舌燥,一時之間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他怎麼發現的!他怎麼知道杜笑兒和蕭逐之間的事情的?
如果說蕭逐都可以瞞住龍安寧,她就不信這麼短的時間,蕭羌就能查到!
海棠腦子高速轉著,蕭羌在問出這句話之後就多少有些懊惱;這個問題本不在他今天要問的問題範圍,只是看著海棠在燭光下白玉一般白皙的面容,他不由得脫口而出就問了出來。
怎麼會這樣?
似乎自己在她面前,他隱藏感情的本事就低到不能再低了。
蕭羌一邊懊惱,一邊卻又在等海棠的答案,心裡難說是期待還是別的其他什麼感情。
海棠定定神,答道,“不,海棠從未對平王殿下有過一點男女之情。”
她並沒有說謊。杜笑兒喜歡不喜歡平王,除了她自己,誰都不知道,但是她林海棠,可對天發誓對地表白,她對平王蕭逐除了一腔花痴的熱血,再無其他一點感想!
聽到這句話,蕭羌愣了一下,抬頭,看向海棠,女子揹著燭光,一雙眼清澈筆直,沒有陰霾。
她不喜歡蕭逐?不喜歡自己那個絕色瀟灑,風流倜儻卻又正直深情的叔叔?
原來……不喜歡。
他本是打算,如果海棠說了自己喜歡蕭逐,他就成全他們兩個,她的生命只剩這樣短,自己總不能讓她日後的日子再有一點兒不幸。
但是,卻聽到了這個他原本沒什麼期待的答案。
沉默片刻,他沒有放鬆她的意思,只是垂下頭,以一種非常難以形容的聲音低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