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還有乘客沒上車,列車員在向她和她身後的旅客頻頻招手吹哨子。馬莎跑步上前,一躍而上,就是這一躍,她放在包側的一把鑰匙掉出來,她下意識地伸手去撈鑰匙,火車恰在這時啟動,車廂猛烈震動了一下,她的手一抖,差點掉下車,車上車下的人一陣驚呼,站在車門口準備關車門的列車員拉了她一把,車下那個本已走開的站務員小跑過來幫她撿起鑰匙,扔上車,嘴裡惡狠狠地咒罵著什麼,馬莎沒計較,反而無聲地謝了他。
火車開動了。車站上的一切向後退去。
馬莎回想起剛才那一幕,還真有點後怕。下意識裡覺得這裡面有點什麼不太正常,是什麼呢?細想又沒了。
她在兩列車廂的連線處站著看風景,風景看累了,就閉上眼睛想小睡一會兒。
睡不著。有個什麼細小的針刺在挑弄著她的神經,讓她的意識一直保持著清醒。是什麼呢?
按照一向的思維習慣,她從在這個座位上坐下來開始,一幕幕倒序回放著自己今天經歷的場景,但那根小刺藏得更結實,沒有讓她篩出來。她頭一偏,索性打個盹吧。
那根細小的刺又在活動了。不行,重來!她開始一遍遍地從找座位—撈鑰匙—上車—買票。。。。憶起。倒放一點,上車,對了,是上車她後面還有一位乘客,那乘客不知為何沒有跟在她身後上車,而捨近求遠地跑向另一車廂,車廂門為此沒有及時關上,列車啟動了一下後又停了一下。原來站臺上那個列車員罵的並不是自己。
那位乘客為什麼要捨近求遠呢?馬莎的思維長久地停留在這一點。那個乘客應該離這兒不遠,她決定去會會他。。
大學畢業以後馬莎幾乎去哪兒去乘飛機,她對火車的印象還保留在至少十年以前。不料現在不知是高速公路太發達了,還是車次過於頻密了,車廂裡竟然沒有滿座,而乘客看起來都像是比較悠閒的人,大部分人都衣冠楚楚,有的在看報,有的在聽MP3,還有的緊盯著手提電腦螢幕在上網。
她所在的車廂沒有看到那人,馬莎記得那是個還算精幹的男子,身穿藍綠相間的條紋T恤,也沒有攜帶任何行李,上車時左手抓門把,右手卻像握刀把一樣緊握著手機。
下一車廂也沒這個人。馬莎不甘心,一直走下去,竟走到了盡頭。她馬上發現自己犯了個錯誤,剛才過來時,如果那人剛好進了衛生間,她不就錯過了嗎?她又倒回去找。
“姐姐仔,姐姐仔,”一個香港口音的老人攔住了她,老人說兒子在廣州工作,要他上來玩,他自己逞能不要兒子接,現在忘了怎麼轉車了,老花眼看不清手裡的字條,“唔該你幫我睇嚇。”馬莎接過字條,還沒忘了溜一眼衛生間,,這列車廂的衛生間門是關著的,就有意拖延時間,把字條上的意思讀給老人聽,細細交代如何坐車。衛生間裡一聲水響,人出來了,是個胖子。馬莎也交代完了,字條還給老人,老人千恩萬謝地坐下。
馬莎繼續前進,接連兩節車廂衛生間都是空的。再下一列車廂,衛生間門開了條縫,車門一晃一晃的,好像有人。馬莎在附近座位坐下,用眼角的餘光暗暗觀察著。裡邊的確是有人,火車哐當聲沒那麼響時,似乎還能聽到裡邊的人挪動腳步的動靜。又過了一會兒,一個抱著衣服的年輕女人出來了,原來是在裡邊換衣服。
難道那人下車了?不對,這是趟直達車,只在中途停一站,現在中途站還未到呢。馬莎回想剛剛查過的車廂,懷疑自己剛才錯過了什麼。不行,還得往前找。她猛地站起來,差點撞到一個人身上,馬莎連忙道歉。那人以為自己撞疼了馬莎,也向她道了歉。
馬莎向前走,一個激靈回過身來看這個人,恰逢這人也正回頭看她,這人穿著黑色T恤。馬莎趕緊把臉轉向一側,她眼角的餘光看到這人已在那年輕女人身邊坐下,親熱地和她說著什麼。如果他們是一起的,就應該不是那個乘客。
馬莎想了想,鑽進了衛生間,她也沒有關衛生間的門,只留了一條縫。衛生間裡剛才那年輕女人的香水味還未散去,她突然想到,要是這人也在車上換了衣服呢,剛才擦肩而過時,她已注意到,那男子身上的T恤薄如蟬翼,大概是蠶絲之類的面料,向崑崙就有一件,他向馬莎演示過,團起來只有拳頭大一點,完全可以塞在褲子口袋。對啦,還有他的右手,像握刀把一樣緊緊握著手機,正是這個動作,就是他!想到這裡,馬莎拉開衛生間的門。
只見那個換了黑T恤的男人正伸著腦袋在找什麼,也不顧那年輕女人跟他說著什麼,正要往馬莎的方向走來。一眼看到馬莎出來,他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