溼,冬天來嶺南,夏天就去北方也好。夏天那邊水草豐茂,我們養羊。到了冬天把羊賣了來嶺南過冬。就跟大雁似的來回遷徙,圖雅覺得如何?”
晏敏裝作沒聽見,心裡卻止不住往下想,若真這樣倒也不錯。秦先生之前同他說,月滿則虧……,興許他真是可以離開了。沒有哪個臣子是不可或缺的,即使如父親,也照樣被貶官流放。況且酈宸風……
晏敏皺皺臉,暗罵了自己兩句,不願再往下想。
定州晏家村在定州城外四十里,有三十幾戶人家。從嶺南出來,路漸漸好走些,快馬加鞭三四天的時間就到了。當年晏弩獲罪,晏氏一族將晏弩除籍,晏家的宅院就荒廢了。後來晏敏入朝做官時,晏家村得到訊息,又將晏弩與晏敏重新入籍。晏弩的牌位也供奉到晏氏祖祠中,荒廢已久的老宅也被修繕一新。晏敏剛一入晏家村,早有聞風而動的人出來迎接,水陸道場和墓地早就完排好無需晏敏操心。他只需要應付那些不時過來的問候的族老和族中兄弟。
守了三夜的靈,族老們也都應付完。晏敏鬆了口氣,司馬空替他端來一杯茶:“喝口水。”
“謝謝。”
司馬空笑:“客氣什麼,照顧圖雅是我份內之事。”
晏敏眉頭皺了皺,面朝著父母靈位。
司馬空猜著他心中有所顧忌。他走到晏弩的牌位拉著晏敏一起跪下:“晏大人晏夫人在上,晚輩納木爾給你們磕頭。”
晏敏額頭驀然一汗,心知道司馬空在做什麼想站起來,被司馬空牢牢抓著不放:“二位是晏敏的父母,今日起便是我納木爾的父母。納木爾的父親是斯蘭的多羅伊,母親是大郢的錦城公主。今在二老靈前,請二老將晏敏交給我。我此生此世一定對他好。”
晏敏心臟劇烈的跳動著,怔怔然不知所措,就聽到司馬空磕頭的聲音,一下一下直入心間。
“司馬……”晏敏伸手去扯司馬空,司馬空移了下膝蓋把他也掰轉過來對面跪著,握著晏敏的手十指相扣:“我已經在二老靈前發誓,若有違誓,天誅地滅。”
“司馬……”晏敏有些惶惶然。司馬空抱著他,吻了吻他的面頰,看著屋子正中的靈位:“二老已經答應了。”
晏敏眼稜微澀,握住司馬空轉向父母靈位磕了三個響頭。靈前的燭火啪得爆了一個燈花,屋子又寂寂如常。司馬空扶著晏敏站起來。晏敏紅著臉:“什麼……,時候……”
“你有空就行。”司馬空爽朗一笑:“我孃的骨灰就葬在天壽山。”
晏敏驚了驚。
司馬空拍拍他的肩:“休息吧,不早了。”
“嗯。”晏敏點點頭,回房休息。
早上起來,晏敏等著司馬空送洗臉水來,倒是有一股幽幽的酒香從門外飄進來。他摸著房門出來,聽到司馬空正在院子裡挖土。
“司馬空。”晏敏摸到司馬空身邊。司馬空將一隻酒罈子放進桂花樹邊的土坑裡埋好:“我昨準花了一夜的時間,把定州的酒窖都翻了個遍,終於找到兩罈子像樣的酒。我把他們兌好了埋在這裡。我們再來的時候將它挖出來,它必定醇美。”
晏敏失笑一聲:“果真是酒鬼。”
司馬空填好土,又把土踩實,往上面灑了些枯葉。
“敏之起來了嗎?”剛埋好,門前又有人敲門。晏敏輕輕吐了口氣,無奈的搖頭,聽出是族長晏朝白的聲音。
司馬空高聲:“還沒,是哪位?”
“我是族長。”
“哦,族長大人。”司馬空推推晏敏叫他回房,自己走到門前去開門。
開啟門,晏朝白站在門前,司馬空嘻嘻笑道:“族長大人起得好早。”
晏朝白捋著鬍子,睨了他一眼:“敏之還沒起來?”
“是,這幾天守靈著實累著了。族長大人有什麼吩咐麼?”
晏朝白看了看晏敏的房門,想去叫他,又忌憚他朝庭命官的身份怕唐突了。援了捋鬍子:“早上從城裡傳來訊息,皇上已經下令同斯蘭開戰了。領兵的是冒大將軍。敏之是不是也該回京了?”
晏敏站在房裡吃驚不小。上回聽酈宸風的口氣,還以為要等到秋收之後才同斯蘭開戰,沒想到酈宸風出其不易的出兵了。
62
打仗 。。。
六十二、
馬蹄達達的在官道上揚起一串煙塵。由南入北,一路的風又冷冽起來,晏敏也管不得這許多,快馬加鞭直入京城。司馬空跟在後邊看著他心急火燎的樣子默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