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爺……”雙頭蛇尖叫,“這……這是……”
煉真宮的西北是田野,宮外有果樹和竹葉拱衛著外牆,沒有出入的門戶或路徑,要進宮燒香必須走宮前的山門,除非爬牆潛入。
曹世奇挑了一對大谷籮,從西北角接近,天黑風惡,田野鬼影俱無。
他在田野的一座草垛停下,搬出七八十具怪物,全長三尺,中間是一根粗製的標槍,前端貫穿一節四寸粗的竹筒,筒後端纏有導火索,纏的長度不同,圈數不等。火繩的長度決定爆炸的時間,有經驗的人可以精確地計算出延期的時刻。
他將各種火繩長度不同的標槍,按次序一一排列妥當,這才用火石火刀點燃火摺子,再點燃三根大香,三根中間有兩根是備用。
扔槍的雙繩兜袋,他也準備了三副。
兜袋套妥槍,這才點燃火繩,跨出一步起勢,帶著火星的標槍破空疾升,以美妙的升降弧,向不足百步的依稀殿堂形影飛去。
兩尺餘的兜袋,足以將標槍投出兩百步。
他按排列的次序發射,從容不迫有條不紊,火繩最長的先投,就可以控制一同爆炸的時間,相差不至太遠,事實上也不可能同時爆炸。
僅投了三分之一,天動地搖的爆炸已經震撼高橋鎮。
他繼續投擲,投完才拍拍手隱沒在西面田野遠處。
煉真宮的好鎮民,不敢冒險救火,那可怕的爆炸聲,把趕來救火的人嚇得趑趄不前。
煉真宮從些消失了,高橋鎮的鎮民二十年後,才在原地重建了一座圓光寺,拜佛而不拜神了。
已經是四更天,救火的鎮民,仍在烈焰沖霄的火場,作無望的灌救。
木造的殿堂,哪禁得起爆炸燃燒?風狂火熾,不但煉真宮成了火海,東南一帶花樹也烈火熊熊,幾乎波及那一帶的民宅。
鎮民用火鉤拖出不少屍體,有些屍體已被烈火化為灰燼,屍骨無存,只留下一些變了形的刀劍。
全鎮沸騰,鄰村也派人前來救火,鎮上大亂,留在屋中的幾乎全是婦孺,有趁火打劫的人侵入,發現也無可奈何。
陳家是鎮上最大的廣廈,其實沒有幾個人在內居住,煉真宮火起,有些人趕往火場救火,宅中人數更少,本來夜間禁止有燈火,今晚無形中解禁。
一個夜行人出現在屋頂,縱高竄低飛簷走壁來去如風,腳下似乎不利落,輕功火侯不到家,所經處瓦裂梁折,每座樓房的屋頂皆一塌糊塗。
也許他是故意的,有示威的成分。
他背上有一隻大型背籮,腰間也懸有大包小包,雙手也攜有不少物品,負載太重,很可能也因之而踏破屋頂,並非存心破壞示威。
在一些他認為可疑的房舍上,他弄破屋頂之後,再將攜帶的大包小包弄破,將白色或黑色的粉末向下灑,風一吹粉末漫天飛舞。
白色的是石灰,黑色的是火藥。
火藥不會自行燃燒,他也無意縱火。火藥的用意是示威,表示下一次可能使用火藥。
石灰可把屋內的人燻出,這玩意兒是無物可防的,唯一不受損的方法,是逃離屋子往上風的方向跑,用布包住五官,也支援不了多久。
屋子裡待不住,有人上屋追逐。
上屋追逐的人,先後共有七個人被打落,等主要的高手加入追逐,這人已經不知去向。
全鎮人心惶惶,陳家成了眾矢之的,鎮民指責陳家的道全法師帶來災禍,殃及鎮民大家遭殃。
天還沒亮,受聘前來對付曹世奇的一群江湖高手,大半收拾行囊,不辭而別溜之大吉。
煉真宮本來有三十六名老道,只逃出七個完整的人,拖出五個重傷的,其他二十四個人只挖出七具燒焦了的屍體,十七具已化為灰燼。
另拖出十八具不是老道的屍體,有男有女。
四面八方爆炸起火,能逃的地方有限,難怪死傷慘重,有些人在第一聲爆炸時便送了命。
聰明人永遠是幸運的人,無雙劍客三兄弟,更是聰明中的聰明人,聽到爆炸聲便知不妙,第一個反應便是碰運氣向宮外逃命。
陳家大宅人去樓空,破破爛爛的屋頂到處透風,屋中寒風呼嘯,誰受得了?
即使仍然可以住宿,也沒有人敢留下,誰也沒有勇氣等曹世奇再來,重施炮火攻擊煉真宮的故技,火一起,全鎮必定被大火吞沒。
用石灰攻擊,也令人心驚膽跳,雖則石灰並不致命,僅眼睛和肺部可能受損而已。
苦心佈置的什麼